無雙公主睡得迷迷糊糊,下意識接過湯藥,喝了兩口眉頭一皺,道:“安神湯是這個味兒?”
月筱絲毫不見慌亂,道:“劉太醫的藥公主從小喝到大怕是不太管用了,今兒這個是湯太醫的方子。”
說了兩句話,無雙公主清醒了過來?她方才做噩夢了?
她什麼夢都沒做!她連著跟章將軍出去玩了兩天,心情無比的舒暢,頭一靠在枕頭上就睡著了,哪兒還有功夫做夢?
父皇給她喝的究竟是什麼?無雙公主的心沉了下來,可還是一口口把藥喝了,隻留了一個碗底兒。
月梨端了溫水來給她漱口,月筱道:“才剛過三更呢,公主繼續睡吧。”
無雙公主藏在被子裡的手攥緊了拳頭,她看著月梨跟月筱身上整齊的衣服,道:“都這會兒了?你們也去休息吧,叫小宮女守著我就行,有事叫她們去你。”
兩人應了聲是,等無雙公主躺下,又給她掖好被子,拉好幔帳才出去。
無雙公主卻睡不著了。
方才那湯藥絕對不是安神湯。
那又是什麼?
父皇想叫她生病?父皇又不想她跟章將軍出去了?
沒兩天就是陽應侯的壽宴,父皇才說了叫她代替他去祝壽,沒道理這就反悔了?
所以就算是生病,她應該也病不了幾天吧?
可……父皇出爾反爾的事情還少嗎?
她不想再待在宮裡了,再這麼下去,要麼她被折磨瘋,要麼她被折磨死!
無雙公主輾轉反側到天亮,等起床的時候到真是像做了一晚上噩夢的。
麵色蒼白,眼睛微微發紅,不住的打著哈欠,可這幅容貌將皇帝瞧見,越發的肯定自己的猜測了。
她跟武寧侯胡鬨了一整天!
章長卿一覺睡到天亮,照例起來先是打拳騎馬,接著吃早飯。剛吃過早飯,丁司來回報:“蘇管家來了。”
“快請。”
兩人在偏廳見麵,蘇管家一見他就要跪,好在章長卿反應機敏,提前扶住了他胳膊,才沒叫年近花甲的蘇管家挨著地。
“多謝將軍!”蘇管家頓時紅了眼眶。
“不必客氣。”章長卿道:“若不是蘇老將軍,又哪兒有今日的我呢?”
蘇管家抹了抹眼淚,道:“當日老將軍信中就曾說,若是有我辦不了的事兒,就讓我來找您……如今……唉……”他長歎一聲。
“彆的也不多說了,將軍,我想去顧家迎回——至少姑娘得回來,想請您做個見證。”
這話一聽,就是顧夫人跟蘇姑娘還在顧家住著,章長卿不由得挑了挑眉毛,從秋獵回來到現在也有二十多天了,顧家那老太太膽子倒是挺大,居然還沒把人趕回來?
章長卿站起身來,“撿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去。丁司,你差人去司天台說一聲,我今兒不去了。”
濟勇伯顧家。
真相跟章長卿想的略有出入。
顧家的老太君不是膽子太大,而是膽子太小,尤其是章長卿當了司天台少監之後,她膽子就更小了,而且她心裡還憋著勁兒,想叫章長卿無話可說。
隻是蘇家一家常年鎮守邊關,蘇十年又死在他爹前頭,而蘇老將軍年紀也不小,顧夫人心中篤定他回不來了,這些年除了田地房產大件的家具,她幾乎要把能搬的東西搬空了。
“這東西是哪兒來的!是不是你姑媽給你的!”
顧家的老太君幾乎是一房一房的查過去,但凡說不清來曆的,還有那些看著明顯是北戍風格的東西,都給挑了出來。
隻是十幾年下來,又是富貴人家,誰還記得清這個?
“祖母,孫兒真記不清了,再說就算是北戍的東西,也不一定是姑媽給的,前兩年章將軍打了勝仗,京城裡一下子多了好多北戍的東西,指不定是孫兒自己買的?”
“在哪兒買的,花了多少銀子!”顧老太君厲聲問道。
“老太君!”二門上的婆子一路跑著進來,“武寧侯帶著蘇家的老管家來了!”
顧老太太眼睛一瞪,“慌張什麼!誰陪著他?”
“大老爺已經去了,二老爺也正過去。”
顧老太太想了想,道:“去叫瑾雲還有她娘,一去過去!”
章長卿笑得像個打上門來的土匪。
“濟勇伯這肚子……”他一邊搖頭歎氣,一邊又笑,“心寬體胖啊。”
濟勇伯努力縮了縮,可不管是吸氣還是寬大的袍子,都藏不住他那個明顯超標的身材。
濟勇伯訕笑兩聲,也不敢翻臉,道:“前兩日我那外甥女兒得了風寒不好挪動,這才耽誤了日子,這兩天正收拾東西呢,收拾好了就送她們回去。”
章長卿不說話,隻是看著他笑。
濟勇伯的冷汗都要下來了,好在他母親救了一次。
“武寧侯。”老太太板著臉,身後跟著顧夫人還有蘇姑娘,也到了正廳。
這還是章長卿第一次看見蘇姑娘,個頭不高,麵色略白,瘦瘦弱弱的,不過眼睛倒是有光,這一點挺像蘇老將軍的。
隻是他今天是來找茬的,章長卿看了一眼顧夫人,道:“怎麼今兒不用避嫌了?不是說她有婚約在身,不好見外男嗎?”
顧夫人沒說話,顧家老太太倒是先開口了,“瑾雲哪裡來的婚約?我怎麼不知道!”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