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她父皇右下手的第一個位置,章將軍的地方加在了她左邊,也就是跟澤淩挨著。
可……總不能叫他坐在她父皇右下手第一個吧?
那成什麼樣子了?
左邊坐著皇子,右邊是公主,現如今多了一個武寧侯——管他呢。
就著最後一晚上了。
再說方才還下了一場雪,看在那場雪的份上,父皇也不會多說什麼的,說不定事後還要誇獎她。
無雙公主把章長卿拉到了右邊第一個位置,“你坐這兒。”
章長卿驚訝的看了她一眼。
無雙公主頭一偏,半真半假地說:“你晚上隻能跟我一個人說話。”
章長卿一笑,依著她的吩咐坐了下來,道:“一會兒還得給陛下敬酒呢。”
無雙公主道:“這個不算。”
“幾位王爺也得敬。”
“這個也不算。”
“一會兒我還得去看看我娘。”
“這個也不能算。”
“還有安郡王,榮郡王——”
“誒呀,你話怎麼這麼多!”無雙公主氣得轉過頭去不理他,“你就是故意的!”
話音剛落,大殿裡的絲竹聲忽然又響了些,無雙公主急忙道:“趕緊坐好,我父皇快來了。”
章長卿依言坐下,又見一個個人急匆匆從外頭進來,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澤淩公主從後殿出來,雖然是大冷的冬天,但是她穿得依舊單薄。
她一出來就看見章長卿也在上頭坐著,眼睛一亮,可隨即就看見無雙叫他坐在了最邊上。
澤淩公主眉頭一皺,兩步走過來,笑道:“怎麼叫他坐在最外頭了?”
無雙公主不想理她。
她覺得自己明天又要回到牢籠裡,她十幾年的生命裡,就放縱這麼一次,為什麼又要有奇怪的人來阻止她?來叫她不舒服?
“駙馬的病可好些了?你這樣出來不帶他,豈不是又要叫他擔心?”
澤淩麵色一凝,微笑就變成了冷笑,然後又變成了苦笑。
“唉……你說的是,我的確不應該在這兒參加宴席。”她一邊說著,一邊餘光看著章長卿。
“他常年病著,我知道我該在床前伺候他的……隻是一年到頭……我這心裡也苦啊。”她說著說著就紅了眼圈。
“靜遙,你是我妹妹,我……我就是想出來透透氣。”澤淩公主的聲音越發的悲切。
無雙公主目瞪口呆,怎麼聽起來反倒是自己不體諒人了呢?
澤淩公主趁著她這一晃神的功夫,走到了章長卿的桌前,帶著泣音叫道:“章將軍,您說是嗎?若是您有了心愛的女子,您忍心把她一天到晚拘在家裡嗎?”
章長卿心裡默默歎了口氣,麵上卻是一副懵懂的樣子,他舉著桌上的果盤抬起來,道:“新鮮的葡萄,這可是個稀罕物。”
澤淩公主一臉的悲切都快掉下來了,她抹了抹眼睛,咬著牙從果盤了拈了顆葡萄,道:“多謝章將軍。”
無雙公主憋得肩膀都在抖了,等澤淩離開,她帶著笑意道:“既然知道新鮮的葡萄是稀罕物,怎麼就叫彆人吃了?”
回應她的是一顆晶瑩剔透的、剝好的葡萄,一點瑕疵都沒有。
無雙公主麵上一熱,張口就吞了,又聽見章長卿問她,“甜不甜?”
“甜!”無雙公主重重地點頭,又把自己桌上的果盤推了過去,“還要吃。”
章長卿笑著搖了搖頭,可無雙公主知道他這不是拒絕的意思。
橫豎父皇還沒來,無雙公主把椅子一拉,在眾目睽睽之下坐到了章長卿身邊,一邊看著他剝葡萄,一邊問道:“你真的能算?張丞相真的要死了?”
說完她立即呸了自己三聲,“大過年的,怪不吉利的,都是被你氣的。方才那個不算數,張丞相真的命不久矣了?你真的能夜觀天象?你是怎麼知道要下雨的?”
章長卿:“你叫我先回答哪一個?”
雖然覺得他這就是什麼都沒說,全都是廢話,可無雙公主這會兒覺得就跟他一句句這麼說著也挺開心,她道:“嗯……張丞相真的命不久矣了?”
章長卿笑著點頭,“你看他都這把年紀了,身子也不太好,老而不死即為賊啊。”
“胡說。”無雙公主搖了搖頭,壓低聲音道:“他今兒暈過去是裝的。”
章長卿裝出一副震驚的樣子,“這老賊居然敢騙我,不如……咱們晚上摸去他家,做了他!”
無雙公主咯咯地笑了起來,“我不信。”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說著完全沒內容的話,叫豎著耳朵一邊偷聽的澤淩公主很是氣憤。
又覺得章將軍不解風情。
可她沒嘗過這樣的男子,還是不太甘心。
另一邊,當場的三位王爺看著章將軍跟自己妹妹在一起,心思各異。
孟王爺心情倒是不錯,畢竟他的妹妹已經在自己府裡了。
典王……典王這會也顧不上澤淩了,一雙眼睛全都黏在無雙身上,想的都是她有沒有被章將軍得手過。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