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若依在一陣錯愕中被兩人繞了過去,然後她就聽見了無雙公主的笑聲。
“章將軍——”無雙公主叫道,隻是卻沒什麼要說的。
她以前還有點擔心他,覺得京城裡的這些女子,尤其是夠得上身份給他當夫人的,一個比一個心眼多,若是章將軍被人騙了怎麼辦?
若是他不知道這裡頭的道道,劉夫人看起來也像是對這些事半點都不知道的。
那武寧侯府以後就沒好日子了。
隻是如今看來,章將軍完全不用人擔心——
不對。
她現在擔心依照他這個風格,他該找不到夫人了。
若不是……
無雙公主抿了抿嘴,管他呢,都是明天的事情了。
她又笑了起來,道:“都是你,我方才見了清蓮縣主,就想去問她渴不渴。”
章長卿也跟著笑道:“那你問了沒有?”
無雙公主眼波流轉,半偏著頭,“我都說了是想,自然是沒問的。”
章長卿道:“你瞧見她們兩個的裙子沒有?”
“嗯?”無雙公主反問道,“你盯著人家裙子做什麼?”
“她們兩個的裙邊都有點潮。”見公主還是不明就裡的樣子,“錢表妹出去找她表哥了,孫姑娘說去照顧我母親,可照顧我母親怎麼把裙子照顧濕了?”
“所以她也一直在外頭轉著呢,蹭到了地上的雪。”
“哎呀。”無雙公主一臉的後悔,“你怎麼不早說,我還沒說過癮呢,她居然敢騙人。”
章長卿反手拉著她,“咱們兩個清清靜靜的不好嗎?”
無雙公主嗯了一聲,便叫他拉著走了。
他們兩個挺滿意的,可這場景在孫若依眼裡就不那麼叫人開心了。
她咬了咬牙,忽然又見大殿裡出來一個人。
錢麗娘。
孫若依偏過身去,好像是在整理自己身上的荷包玉佩等物,卻用餘光一直看著錢麗娘。
她朝著武寧侯跟公主的方向去了?
她要做什麼?
孫若依下意識就跟了上去。
不遠處,在外頭轉了一圈的典王已經散了不少醉意了,人也冷靜了下來。
可他心中的火卻越燒越旺了。
這念頭沒消散,而且因為冷靜下來的關係,他覺得今天是個萬一挑一的好機會。
今天宮裡特彆亂,方才他跟丟了人是因為喝多了頭暈,現在就不一樣了。
他冷笑一聲也跟了上去。
旁邊的偏殿裡,陽應侯也正跟他兒子說話。
“你看著你爹風光,其實都是表麵的。”
“維持生計不容易,要維持侯府的體麵,好些銀子都來路不正,若不是你爹是陛下一手提拔的,侯府早就倒了。”
“就連你自己——上回那個秀才的女兒死了,雖然現在壓下去了,可這也是個隱患。”
“我是想護住你的,我就你這麼一個兒子,可時間不多了,我能護住你的時候,也就取決於陛下還剩下多少壽命。”
朱世子抬了抬頭,“陛下才死那兩年,應該是沒什麼事兒的,新君繼位,總不會立即就拿先帝的人手祭天吧?”
陽應侯恨鐵不成鋼的踢了他一腳,“那兩年後呢?”
朱世子道:“我不想娶公主,娶了公主連丫鬟都不能有了。”
“我說你怎麼跟她出去兩次了,公主都還對你愛答不理的?”陽應侯壓低了聲音,卻越發的著急了,“就這兩年,等陛下去了,她也就沒靠山了。”
朱世子抬頭看他一眼,道:“你方才還說咱們家裡不行了呢,若公主是個花架子,那娶她又有什麼用?不過多兩年苟延殘喘。”
陽應侯冷笑,“你現在娶她,咱們立即把能爆出來的事情都爆出來,看在你是駙馬的麵子上,這事兒就能抹平,就能結案。以後就沒人能拿這個說咱們!”
“再者多幾年時間,說不定又想起彆的法子了呢?”陽應侯若有所思的道:“你爹畢竟也曾經給陛下辦過不少事情的,勉強也當過幾年心腹,幾位皇子——”
他再次壓低了聲音,“三選一的機會,投準了又是三十年的富貴。”
朱世子嗯了一聲,陽應侯又踢他,這次稍稍用了點力道,“使出你的手段來!趕緊跟著公主去!”
朱世子順著這力道下了台階,往無雙公主跟章將軍消失的方向去了。
安排給女眷的偏殿裡。
錢氏冷眼看著公主進來,跟東安太妃彆了幾句嘴,又拉著武寧侯的手出去,心中頗有幾分淒涼。
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最沒有長性,前頭還說喜歡知之,要嫁給知之,現如今就拉著彆人的手招搖過市了。
前兩年知之在京裡最受歡迎,這兩年是武寧侯,等明年指不定就要換成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