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秋小嬋適當顯露出了令他心儀的性格和氣質,既有傳統的溫婉居家,又有新時代女性的辯解和主動,這兩種矛盾的個性相互碰撞,對接受過高等教育的顧聞騫產生了奇異的吸引。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越禁欲的男人內心越火熱,一旦打開缺口,哪怕隻是微小的縫隙也足以升起燎原之火。
第二天秋小嬋照例打了豬草送到養豬場,發現朱大娘看她的眼神有些怪,她大致猜到了一些,但還是主動開口詢問。
“大娘,是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朱大娘唉的一聲歎氣道,“你昨天去麥場看電影了?聽說你看了半截就走特意去牛棚找顧同誌,有人看見你們抱在一起。”
關於她跟顧聞騫的關係,已經成了解釋都沒人信的“事實”,三人成虎,縱然秋小嬋有私心,聽見了還是得裝模作樣的辯解一番,至於彆人信不信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用腦子想也知道這件事是從誰的嘴裡傳出來的,當時有那個客觀條件看到她去了牛棚的隻有李三。
顯然是顧聞騫將他嗬退後,他心裡不服氣把“屎盆子”反扣在秋小嬋和顧聞騫的頭上。
現在的情況是她不能提李三的事,說了更添閒話,“寡婦門前是非多”,何況是她這種年輕漂亮的“望門寡”。
早上顧聞騫趕牛回來收拾好牛圈,想起秋小嬋的事正想去隊長家說一聲,還沒走出路口就碰見了賀大娘。
“顧同誌去哪啊?”
顧聞騫招呼一聲後說去隊長家。
“要不你等會再去,我是來找你的,也有事要說。”
顧聞騫將賀大娘迎進屋,給她倒了杯溫開水。
賀大娘接過搪瓷杯笑了笑,捧在手裡說,“其實這話不該我來說,但小嬋情況特殊,她們家是村裡的外來戶,沒有伯伯叔叔撐腰,我跟她媽呢從小一塊長大的,情分肯定比彆人強,這姑娘命不好,沒托生到好人家。”
顧聞騫順著賀大娘的話又想起秋小嬋萊,想到她昨晚偷偷抹淚的樣子,心裡散著淡淡的憐惜。
“上次我來跟你們說媒你沒應,我心想你恐怕是看不上咱們農村的姑娘,可最近隊上關於你們的閒話太多了,今兒我又聽了一耳朵,有人說昨晚小嬋看完電影過來找你,看見你們抱在一塊了,說的有鼻子有眼的,我也不知道這是真還是假,先來找你問問,要不是真的,我就去一家家給你們解釋,要是真的,那你就得給小嬋一個說法,她這麼難,你可不能坑她呀。”
顧聞騫皺起了眉頭,他跟秋小嬋想的一樣,知道這事肯定是李三傳的,“先聲奪人”,把李三自己摘出來,這樣即便他們指認李三對小嬋圖謀不軌也變成了狡辯之辭。
賀大娘看他神色凝重,不像做了這事,頓時義憤填膺起來。
“我就知道沒這事,肯定是彆人瞎說的,你說誰的嘴這麼毒啊,怎麼就不肯放過小嬋呢。”
顧聞騫看她這樣反而沒那麼生氣了,最近一段時間他也是真見識了流言蜚語的殺傷力,就像小嬋說的那樣,懷璧其罪,隻要她一天不嫁人,頂著那樣一幅好容貌,吃虧是難免的。
甚至他慶幸是自己被圈進了這個謊言裡,如果是其他男人,不能保證他們會不會裹挾著小嬋做一些傷害她的事。
“大娘,這件事肯定不是真的,我跟秋同誌清清白白,但這些傳言針對我們,就算咱們一家家解釋也不見得有人信。”
賀大娘長歎一聲,“誰說不是呢,還是那句話,要怪就怪命不好,不認命也沒法子。”
她放下茶缸準備走,顧聞騫突然出聲攔住了她。
“大娘,你剛才的話讓我想清楚了,我們誰也不能認命,既然現在不管如何都解釋不清,不妨順勢而為,你說的對,我年紀不小了,家裡一直催著我結婚,秋同誌是位好姑娘,我同情她的遭遇,也欣賞她的品格,我決定求娶她為妻,請你做我的媒人幫忙說合。”
賀大娘驚訝的差點說不出話來,本以為沒指望的事突然柳暗花明,哪怕小嬋不是她親閨女她都忍不住幫秋家母女兩高興了。
“真的?你可不許反悔,隻要你點頭我立馬就去秋家說。”
顧聞騫揚起唇角,內心平靜而堅定。
“大娘,我絕不後悔,說媒的事就拜托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