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就是宋靜萩首次演出的日子, 表弟孟淮義一塊去了,除了見世麵外,也有保護她的意思。
到蘭心後宋靜萩先找蔣誌雲聽工作安排, 不意外的見到了另一位琴師秦若水。
秦若水人不如其名, 身穿白色洋裝還戴著長及臂彎的白色蕾絲手套, 行走間婷婷嫋嫋, 長相不是頂美,但濃豔的妝容將她七分顏色襯到了九分,並不若水,反若火。
宋靜萩掃了眼秦若水的同時, 對方同樣在打量她。
目光中有探究、不喜、憤懣等敵意, 但她麵上並不顯, 笑的很是熱情。
“這幾天誌雲一直誇你,說你的琴彈的非常好,還是個大美人,我本來是不信的,覺得他看久了‘老人’貪圖‘新鮮’而已,沒想到這次他倒沒說錯, 宋小姐確實是個大美人。”
秦若水說話間,蔣誌雲臉上一直帶著笑,欣賞的意味不言而喻。
“我挑中的還會有錯?靜萩剛來, 你先辛苦帶她一天熟悉工作, 明天就能休息了。”
秦若水橫了他一眼嬌嗔道,“你還知道我累啊,連上這麼多天了,一點都不知道心疼我。”
要真心疼能找個隻上周末兩天的來?還不是看人家長的美,至於琴藝, 琴若水不信宋靜萩有多高。
蔣誌雲就這樣把宋靜萩交給了秦若水,讓她今天務必帶好,否則明天秦若水還是要來,連那僅有的一天休息也撈不著。
秦若水心裡不滿也沒法子,彆看她在蔣誌雲麵前敢撒嬌耍賴說些似是而非的話,其實地下裡並沒有那層關係,不過是逢場作戲的手段。
這種女人很聰明,知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因此就算心裡對宋靜萩不喜,也不會明著表現出來。
她向來明白,身後沒有支撐的人沒有資格耍脾氣。
“平常你的工作就是彈琴,曲目沒有硬性規定,不過還是得照顧客人的要求,選那些優美動聽的。”
“一曲控製在四十分鐘到一小時之間,每曲結束可以休息一刻鐘。五點至六點是晚飯時間,吃過飯後再彈兩曲就可以下班了。”
秦若水帶她參觀了幾個必要的地方,比如演奏廳、化妝室、更衣室、休息室等,晚餐有專人安排,一般在休息室吃,對飲食有特殊要求可以直接跟廚房提。
更衣室裡掛了許多衣服,有洋裝有旗袍,都是高檔貨,宋靜萩甚至看到了幾件霓裳的作品。
秦若水順著她的目光看到後輕嗤了一聲,或許是見宋靜萩今天過來穿的簡單而看輕了。
“這些都是會所準備的演出服,上台嘛肯定要穿好看些,不過衣服都是量身定做,你想穿得挑你能穿上的。”
這話同時表達了對宋靜萩身材及家境的蔑視,仿佛宋靜萩平時穿不起多想穿一樣。
她這樣趾高氣昂倒沒讓宋靜萩覺得生氣,反而有些好笑。
她為什麼會認為一個會彈鋼琴的姑娘家境會差呢?儘管原主琴藝算不上精通,隻在師範學院學過一陣子,但這個年代能受教育,甚至讀上大學,本身就是件了不得的事。
至於衣服穿不上更不存在,秦若水個字高挑,瘦瘦長長,身高在一米六八以上,宋靜萩隻有一米六五,但她身形纖細窈窕,該瘦的地方瘦,該有肉的地方有肉,光臉這一塊看上去就比秦若水小了許多,至於身高上差的那幾厘米完全可以通過高跟鞋彌補。
這些問題宋靜萩也懶的跟她抬杠,既然她願意看輕就讓她暫時看輕好了,說十句不如行動上直接打臉來的實在。
她隻笑了笑說,“不用,我穿身上這件就好。”
簡簡單單的月白色旗袍,沒有刺繡也沒有多餘的裝飾,平淡中透著雅致,隻是彈琴而已,不是非得穿上多華貴的衣服,反正宋靜萩是不在意的。
表演前的妝容是宋靜萩自己化的,頭發沒有盤起,而是燙成波浪卷,用鑲鑽的發夾固定,再出現形象氣質更加卓越,蔣誌雲讚賞,秦若水則是掩不住的妒忌。
沒有開場也沒有寒暄,一點整宋靜萩悄無聲息的登場,大廳中有不少客人,不是在品咖啡就是在寒暄,並沒有人特意注意鋼琴區域。
等到優雅流暢的音樂響起,一首莫紮特的《F大調鋼琴奏鳴曲》,曲目與彈奏手法聽著與往日有很大區彆,瞬時將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隻見一位穿著月白色旗袍的年輕姑娘坐在琴架前,卷曲的長發披散在肩頭,因她側坐著垂眸看不清臉,但洗白的肌膚和精雕細琢般的側臉還是讓人暗自欣賞。
芊芊玉手在琴鍵上歡快的跳躍,仿若信手捏來般輕鬆自在,音樂卻是飽滿中透著熱情,顯出不一般的造詣。
眾人紛紛交耳,“這是新來的琴師?隻見沒見過。”
“應該是,前陣子離了一個,蔣誌雲找了幾天不滿意,看來這個是讓他極滿意的了。”
“彈的不錯,比之前的都好,蔣公子還是有些眼光的。”
也有些心思齷齪的,看宋靜萩長的美生出那種意思,不過在場的都是體麵人,不管心底如何想,說出來的總不至於那麼難聽。
孟淮義也在台下坐著,宋靜萩來的時候就交代過這是她表弟,蔣誌雲還算照應,吩咐服務員給他上咖啡和茶點,無限續杯的那種,且不收他的錢。
此時孟淮義吃驚的看著台上的表姐,沒想到宋靜萩會有這樣高超的琴藝,彈琴的時候整個人都在發光。
他本來就很喜歡這個漂亮有才的姐姐,現在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再也不埋怨父母疼表姐超過他們兄弟了。
台上彈琴的宋靜萩看似認真,實則正分心跟係統交流。
她先問,“現場反饋如何?”
係統叮咚上線道,“還不錯,十個有六個欣賞,兩個想追你,剩下的兩個是嫉妒。”
宋靜萩被它逗笑,又問,“程晏和今天會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