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天侑在小區門口打了輛出租, 司機是個聽能說會道的中年人,問他去機場乾什麼,康天侑回他說去接女朋友。
司機聲線不自覺放大, 又看了眼後視鏡說, “看你年紀不大都有女朋友了?現在的年輕人果然不得了。”
感歎結束還問康天侑多大了, 在哪裡上學之類, 熱情到康天侑有些難以招架,於是主動換了話題,問起了開車的專業知識。
月初他已經報了駕照考核正在學車,目前來說進度喜人, 教練說再過半個月就能參加考核, 這是他早就計劃好的也是準備送給女友的驚喜。
正在飛機上的薛嬋還不知道接機的人已經換了, 下機後先按部就班的去取行李箱。
由於箱子太多,她站傳送帶旁等了許久才找齊了自己的,而且她敢發誓,如果不是每個箱子上都做了標記,她根本認不全。
正當她整理好所有的箱子,準備靠自己的能力推出去時, 身旁響起了一陣輕笑,轉頭看,是一位大學生模樣的青年, 背著雙肩包, 脖子上掛著耳機,單手推著個黑色行李箱,指著薛嬋手邊六個行李箱說,“你這也太多了,需要幫忙嗎?”
薛嬋雖然沒有想過找人求助, 因為行李箱都有推拉杆,控製好力道還是能推出去的,但對方主動發揚助人為樂的精神,她也沒必要拒絕。
更深層次的心理活動是,覺得對方不是壞人,隻是純粹的願意幫忙。
於是她揚起臉笑著回,“好啊,真的太感謝你了。”
男生被燦爛的笑容晃了一下,竟然有些不大好意思,接過了其中三個行李箱後,跟薛嬋一起往出口的方向走去。
路上他問,“你也是剛放暑假?”
“不是,我出去旅行剛回來。”
對方似乎有些驚訝,他從薛嬋的長相和穿著打扮判斷她跟自己一樣是大學生,但聽她的意思,難道已經大學畢業或者不上學了嗎?
“不好意思,我已經你還在讀書。”
薛嬋知道對方誤會了,笑著解釋說,“我是在上學啊,隻是放假比較早而已。”
對方顯然對她挺有好感,開始問她比較私人的問題,比如在哪裡讀大學之類,薛嬋笑了笑沒有回應,最後對方鼓起勇氣說,“我也挺喜歡旅行的,要不我們加個聯係方式吧,以後可以互相交流一些旅行經驗。”
兩人已經順著甬道走到了出口,薛嬋在兩側接機的人群中尋找著薛誌峰,沒顧得上回應對男生,等對方再次詢問,薛嬋才禮貌的拒絕,並接過了自己的箱子。
“抱歉,我正在找我的家人,謝謝你幫我運行李箱,但加聯係方式就不需要了,以後有緣再見吧。”
對方看上去有些失落,他提出幫忙是真心,本身就是一個樂意為彆人提供幫助的人,但對薛嬋有好感也是真,這種好感不是一見麵就天雷地火仿佛被丘比特之箭射中的那種,而是很想跟她交朋友,當然,在接觸中也不會排除進一步發展的可能。
可薛嬋將這個可能性扼殺在了搖籃裡,對方不會因為自己幫忙搬了行李就露出挾恩以報的嘴臉,隻能遺憾的道彆。
薛嬋目送對方離開,然後將行李推到邊上,準備給薛誌峰打電話,剛剛找了一圈沒見到他人。
打開手機,首先看到的是範愛蘭的未接電話,薛嬋顧不上聯係薛誌峰,趕緊給範愛蘭回了一個。
“喂,晴晴,你下飛機了嗎?”
薛嬋笑著回,“恩,媽,我剛下飛機沒看到電話。”
電話裡範愛蘭鬆了口氣回,“到了就好,今天飛機好像晚點了。”
“晚了二十分鐘,我是取行李的時候耽誤了時間。”
範愛蘭在電話裡笑了,準備行李的時候薛嬋就一直嫌帶的東西太多想取出來一部分,是範愛蘭沒讓。
“行李確實有點多,見到你那邊的爸爸了嗎,他說去機場接你。”
薛嬋又往四周看了一圈,依舊沒有找到薛誌峰的身影,但她不想範愛蘭隔了這麼遠為她擔心,就說了個善意的謊言。
“恩,看到了,我們馬上就要出發了,媽,我晚上回去再跟你聊吧。”
範愛蘭聽到有人接就放心了,囑咐她路上注意安全後才掛。
薛嬋歎了口氣,有些站累了直接坐在了行李箱上,突然有人從身後捂住了她的眼睛,她先是一驚,很快又反應過來,這個手的觸感分明就是康天侑。
她伸手覆住眼上的手掌,拉下後回頭看,果然是高挑清俊的大帥哥。
薛嬋驚喜的問,“你怎麼來了,難怪我怎麼著都找不到我爸,還以為他放我鴿子了。”
康天侑的視線一直繾綣在她臉上,一分一秒都舍不得移開,二十多天沒見,思念像刻在骨子裡了一樣,從他們七歲相識到現在,這是分離的最久的一次,還是在剛確立戀愛關係後。
“我下樓時遇到叔叔,警局有事他來不了,於是我‘毛遂自薦’。”
薛嬋一陣好笑,竟然有這麼巧的事,希望他爸知道康天侑跟自己戀愛後也能這麼放心吧。
她從行李箱上起身說,“那我們回去吧,行李有點多。”
康天侑按住她的肩不讓她動,薛嬋困惑的看過去,隻見他的眼神透著看不懂的情緒,頓時有種危險的第六感。
“怎麼了,突然這麼嚴肅。”
他唇角勾起一抹笑,聲音卻低沉暗啞,“我剛剛看到,你跟彆的男生說說笑笑,一起從裡麵出來。”
薛嬋心中頓時鈴聲大作,她可是知道眼前的男人有多麼愛吃醋,忙解釋道,“你看錯了,對方隻是出於好意幫我搬了幾個行李箱,最後我向他道謝,其他真的什麼都沒有。”
康天侑如果那麼好糊弄也就不是康天侑了,他反問道,“其他什麼都沒有,所以還有什麼‘其他的’?難道他向你表示好感了?”
薛嬋不自覺吸了口氣,這完全是生理反應,落在康天侑眼裡更成了“罪證”。
這次不用薛嬋解釋什麼,他輕輕點著頭說,“好,他追求你了。”
薛嬋知道騙不過,兩人從小一起長大,認識了十多年,很多時候哪怕是很微小的表情動作對方都能看透,因此很難說謊,那就隻剩下一招,就是撒嬌求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