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賀文軒待在原地，許久沒回過神來。
****
上了馬車，玉笙麵色極為難看。
三七坐在身側，有些坐立難安：“姑娘，您這是怎麼了？”
玉笙低下頭，捏了捏眉心。京中來人，隻怕就是來查知府，而官員最易犯是什麼？
貪汙偷稅，隨隨便便隻需一條，便是滔天大禍。
玉笙指尖都白了，賀文軒隨隨便便八千兩就拿出，還不用他父親知曉，賀府奢華程度與他這個揚州知府位置來說，極為不符合。
賀府，隻怕是被人盯上了。
袖子裡指尖顫了顫，她不僅想若是自己真跟了賀文軒，該如何是好？
閉了閉眼睛，麵上一陣雪白，三七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隻好在旁邊寬慰她：“明日還有一日呢。”
秦嬤嬤已經收了銀子，明日若是還拿不八千兩話，姑娘就要跟彆人走了。
玉笙雙手緊緊糾在一起，腦子裡卻是在想。
那人既然在查知府，那賀文軒呢？想到那八千兩銀票，玉笙麵上白了白，還有他忽而一瞬間轉變態度。
思緒混亂，玉笙腦中發疼，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三七立馬上前給她揉著腦袋：“姑娘不要著急，要不然明日我們再去求求那個貴人。”
玉笙卻放下手：“他若是誠心不見，又哪是那麼容易？”
雪下越來越大，玉笙趕在天黑之前回月樓。
院子裡倒是風平浪靜，進了屋子桌麵上卻擺滿了首飾衣服，秦嬤嬤篤定沒人救她，要她明晚穿著去伺候。
玉笙看著就心煩，讓三七拿下去。
三七端著衣服,打開門卻是瞧見站在門口玉簫。
“玉簫姑娘，您怎麼來了？”三七邊說，求饒眼神邊往屋子裡看。自從上次玉簫姑娘被原封不動送回來後，玉簫姑娘天天吵著要尋死，已經許久不出來了。
玉簫姑娘那張臉生是極為好看，單純無辜又楚楚可憐。她今日穿著一身淡粉色百花裙，上麵繡著綠鄂梅。
玉笙眼睛落在她身上那件鬥篷上，這一模一樣衣服她昨日還穿在身上。
“你現在應當是在偷著樂吧。”玉簫看著麵前人，漂亮一雙眼睛裡神色複雜。
“什麼？”玉笙扭過頭。
“整日裡裝作一臉無辜樣子，其實最愛勾.搭男人。”玉簫咬著牙，嫉妒眼睛落在她那張臉上，饒是她如何跟她穿著一樣，她與她還是不一樣。
旁人求著八千兩要她，而自己卻是無人問津。
“你彆在這裡得意。”玉簫冷笑道：“彆以為陶老爺看中你，你就能伺候那人了。”
想到那日匆匆一瞥，玉簫心中依舊酸出水：“那人生風光霽月，宛若謫仙，到時候你隻怕也會與我一樣，被灰溜溜送回來。”
直到玉簫氣呼呼走了，她還許久沒回過神。
“姑娘。”
三七走上前，玉笙卻是閉上眼睛。
陶老爺，京中伺候？想到那夜，她第一次見到那人，他也是問自己：“陶大人莫非沒叫你，怎麼伺候人？”
“陶老爺，陶大人……”
玉笙喃喃，最後卻是忽然笑了：“宛若謫仙？”京中來貴客，又生那張瓊樓玉樹臉，除了那人不會再有第二人。
“我們明日不用再去了。”
她坐下來，捧起茶盞，慌張了一陣日心總算是回歸原地。
“為……為什麼啊？”三七在一旁著急：“難道姑娘你就認命去伺候那個陶老爺了？”
想到那人似笑非笑眉眼，還有永遠掌握一切神情。
玉笙紅唇勾了勾，眼中浮出一絲愉悅來，杯蓋放下，傳來叮當一聲清脆響：“不是認命了，而是……”
燭火晃蕩下，她眨了眨眼睛，滿是狡黠：“而是要陪那貴人演一場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