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巡防營(2 / 2)

東宮瘦馬 義楚 13279 字 6個月前

玉笙翌日早上起來,才剛醒便是收到了王全送來的糕點:“西郊鋪子薛記家的,大?清早起來頭一波。”

糕點裝在食盒裡,一路快馬用被褥捂著,到了合歡殿還?冒著熱氣:“殿下一大?早就派人去買的,說是玉主子喜歡。”

玉笙讓人給了賞。

“昨日晚上可是發生?了什麼事?”素嬤嬤想了想,卻?是搖了搖頭:“沒啊,昨個兒殿下過?來了,宮中無事發生?。”

玉笙打開糕點嘗了嘗,卻?是有些心神不寧。正是年關,馬上就要過?年,她隻?盼著這個時候不要再出什麼岔子的好。

***

晨曦的光照在黛瓦上,凝了一晚上的白?霜漸漸融化成了霧。

西郊京外的茶樓中,暗衛飛身?進來,跪在地上:“主子,太子殿下派人的人已經甩開了。”陳珩身?側的暗衛是在西北的時候就一手培養起來。

太子隻?派了兩人過?來,自然比不得他手下的人。

“不要讓太子的人察覺了。”暗衛點頭又道:“福祥胡同那兒傳來消息,昨日回?去之後?賀大?人便病倒在床,人至今昏迷不醒。”

賀文軒那身?子本就瘦弱,平日裡好生?養著都是病懨懨的,更何?況下那麼大?的雨他還?在皇城腳下等了一晚,不死隻?怕也要脫成皮。

“好生?看著,不準讓人進去給他醫治。”就賀文軒那身?子,病入膏肓,若是沒有太醫隻?怕也是等死。

暗衛點頭,飛出窗口眨眼就沒了蹤影。

陳珩坐在窗欞前的書案旁,眼神卻?是看著下麵。茶樓下的糕點鋪子中,兩個東宮的小太監在那買著糕點,他一路派人是隨著這兩個奴才到這茶樓裡的。

東宮的奴才剛走,後?腳莊牧便將手中的糕點放在桌麵上:“買的便是這個。”

黑檀木的桌麵上,包著薛記貼紙的糕點整整齊齊地擺在上麵。莊牧買了十來種,他站在暗處看著,那兩個奴才買的什麼他便跟著買的什麼。

陳珩放下手中的毛筆,筆尖按在紙上糊成了一團。莊牧看了一眼,立即低下頭。

屋內寂靜的有些異常,毛筆輕聲?擱在了桌麵上,陳珩單手伸出去,打開其中的一包。四四方方的白?玉糕,熱騰騰的還?泛著清香。

男子素來少有愛吃這個的,太子更是不喜歡嗜甜。一大?早起來就派人去買,自然是哪個正受寵愛的妃子鬨著要吃。

東宮的消息一般人難以打聽,但一年前太子從外麵帶回?兩個女子還?是人儘皆知的。一個從入東宮就是奉儀,到現在聽聞還?是奉儀。

另外一個,據說前段時間封了良媛,很是受寵。他深吸了一口氣,將那白?玉糕一點一點又給合上了。

站在窗口,下麵薛家的鋪子裡還?能瞧見排了一條長龍的隊伍,人聲?鼎沸,其中不乏官宦家的奴仆。

“將那做糕點的廚子送到東宮去。”莊牧在一側驚了臉:“這……”這,東宮的事他們怎麼好插手?

“殿下,這沒個緣由。”不說旁的,必然會惹了殿下起疑。

“元承徽有孕,東宮多年才有子嗣。”陳珩合上眼簾,收回?了目光:“孕中辛苦,我這個做臣弟的送個廚子過?去也不算大?事。”

這也是個由頭,莊牧歎了口氣,吩咐下去讓人去辦了。

沒一會兒,一輛紫檀木的馬車停在了茶樓門口。馬車剛一停下,立馬就出現一批侍衛將茶樓上下給圍了起來,樓裡樓外沒了半點的聲?響。

廂房門打開,穿著黑色鬥篷的人走了進來。門關上,那人高大?筆直的身?影立馬跪下:“屬下叩沈瓊見恒親王。”

陳珩掀開茶盞喝了一口,抬頭的時候眼神輕輕瞥了過?去。

太子當年之所以娶陸家嫡女,一來是因為陸家深受陛下信任,二來是因為沈家。太子妃的母親清平郡主出自沈家,當年陸沈兩家聯手,這才讓皇後?坐穩了寶座,甚至太子妃之位也是陸家的。

茶盞擱下來,沈瓊跪在地上心中沉了沉。這位恒親王手握京都郊外十萬兵權,再加上一來入京就從他手中奪走了巡防營統領的位置。

可以說,這偌大?一個紫禁城,除了禁軍之外宮中的防務裡裡外外都是這位恒親王的人。他若是有二心,可以說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成功。

足以說明,陛下對這恒親王該是有多信任。

跪了許久,麵前的人都沒動靜,沈瓊一收到消息立即就趕了過?來,此?時麵對這喜怒不定的恒親王難免也有些緊張。

他抬手擦拭了一下額頭的汗,剛動一下前方的人就發了話:“起來吧。”

陳珩起身?,將手中的茶盞送過?去,沈瓊雙手接過?卻?是不敢喝:“殿下今日找屬下來,可是有何?要事?”他與這位恒親王可謂是非親非故。

茶盞轉動了兩圈,陳珩垂下的眼神閃了閃:“沈家對我剛回?京都就拿走巡防營一事頗有不滿……”

“屬下不敢……”沈瓊嚇得麵色慘白?,立即跪下。

這是恒親王出征七年,無數場軍功換來的,他就算是不滿,給他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開口啊。

陳珩放下手中的茶盞,按在扶手上起身?,狹長的眼神垂在地上,下句話驚的沈瓊手中的茶盞都掉了:“不管你敢與不敢,本王如今倒是可以還?你。”

出了茶樓的門,天色已經黑了。

沈瓊站在茶樓門口,目送恒親王翻身?上了馬,長鞭一甩,駕馬離開。

他擦了擦額頭的細汗,身?側的侍衛連忙上前扶住他。深吸了一口氣,沈瓊擺手讓人退下:“去……去陸府。”

天下掉下來這等好事,非但叫人不敢相信,隻?讓人遍體生?寒。他是太子的人,恒親王這一讓,可就是將實權拱手相讓給了太子。

況且,這白?來的東西,若是沒個原由,誰也不敢拿。

寒冬的天,駕馬迎來一陣冷風,到了鬨市陳珩的馬匹便緩了下來。

莊牧一直在身?側跟著,知曉殿下如今心中存著一股火,消不掉,褪不淨。若這是西北,上陣殺敵,跑馬逐鷹,總歸是能將心口這股火給滅了。

可如今,這紫禁城無形的規矩給約束著,悖論的良知束縛著,哪怕是知曉人在東宮,卻?連著是誰都不敢去查。

快馬一路跑回?恒親王府,莊牧下了馬立即就瞧見那站在恒親王府門口的人。

侍衛們上前牽過?兩人的韁繩,寒冬的天恒親王玄色的鬥篷上領口的毛領仿若都被凍硬了,透著一股冰冷的寒霜。

他對站在恒親王府門口的人視若無睹。

跨著大?步朝前走去,暗處的玉簫打了個激靈,咬著牙卻?還?是衝上來跪在了地上:“求……求殿下救我們一命。”賀文軒昨日清早才歸,一回?來渾身?都濕透了,身?子凍得幾乎僵硬。

他自小就體弱,冬日裡更是受不得寒,她不知道他一夜未歸為何?就變成這樣,但看那樣子也知道在雨夜裡站了整整一晚。

冬日的晚上那樣地冷,還?下著瓢潑大?雨。普通人都難以忍受,何?況是他這個體弱多病之人。

人一回?來就幾乎沒了半條命,如今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若是在這樣下去,人隻?怕是要活生?生?的病死。玉簫一想這裡,就嚇得遍體生?寒,連著對恒親王的懼怕都沒了,跪在地上止不住的磕頭。

“求……求王爺救他一命。”

玄色的長靴繼續往前走著,玉簫見人往前走,半點都不回?頭,嚇得幾乎是立馬撲在地上抓住那長靴:“殿下,殿下求您救他一命啊,殿下。”

玉簫是真的怕了,再大?的懼意麵對死亡也是那番的渺小,若是賀文軒沒了,她隻?怕也是不想活了。

粗糲的馬鞭將她給抵開,恒親王抬腳甩開她的腳往前方走去:“你們當初陽奉陰違的時候就該想到有這一日。”

賀文軒明麵上幫他,實際上帶玉簫去東宮傳信。

抓住鞭子的手握緊,若不是強行忍著,他這鞭子早就揮了下去。陳珩麵上透著寒,身?後?,玉簫看著人快進去了趕緊喊道:

“我……我與她自小一同長大?,或多或少還?是有些情?分在的。”眼看著那朝前的腳步停了下來,玉簫深吸了一口氣,顫抖著的嗓音繼續道:

“你,你若是想見她,又或者?是要帶什麼話。”這話已說出來,玉簫滿臉的苦澀,這事若是被賀文軒知道,隻?怕是要將她攆了出去。

可人活著還?能見,若是人死了……她就再也沒有盼頭了。

那玄色的背影停了下來,陳珩扭過?頭,漫不經心的嗤笑?了一聲?:“你以為,沒了你我還?尋不到人麼?”

玉簫被那張臉上的冷意嚇得背脊骨都在泛寒,哆嗦著的雙手狠狠地掐緊:“是……你是尋的到。”他是堂堂恒親王,都知道人在東宮了怎麼會尋不到呢?

“但你不敢。”喉嚨裡緊張的仿若能溢出血來,玉簫喉嚨裡都是顫音:“你不敢輕易動手,更是怕人不肯跟你走。”畢竟是在東宮,牽一發而動全身?,無數雙眼睛盯著,要保證萬無一失。

這番不管不顧的闖進去?是在東宮相認?還?是二話不說將人擄走?這究竟是救人,還?是害人?

“我……我認得她。”玉簫深深吸了幾口氣,接下來的話音徐徐誘之:“隻?要你帶我入東宮,讓我扮做宮女,我就能與她說上話。”

“到……到時候,你遠遠的可以瞧見人……日後?……”

‘刷’的一道聲?響,馬鞭甩在天上的戾響。玉簫哆嗦著的聲?音瞬間停住,仿若被人掐住了喉嚨,梗著脖子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麵前的人沒看蹤影,那馬鞭從天上落下,一隻?麻雀被絞住了喉嚨,隨著馬鞭掉在了她的腳下。

玉簫僵硬著站在原地,從頭至尾都在泛著寒。

可晚上,福祥胡同來了個太醫,翌日一早,一輛馬車停在了青石板的巷子門口。

玉簫看著床榻上還?昏迷不醒的人,咬了咬唇,穿著一身?碧綠色的裙子上了那輛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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