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四姐在醫院裡住了兩天,兩天後就載著回家了。
陳母那邊如今很清閒,就幫著吳阿芳帶帶小孫子,所以一聽說這邊生了,雖然婆家那邊大嫂的侄女過去幫忙了,但陳母一聽還是要進城照顧一下才行。
女兒都這歲數了。
“光光你好看了啊,臭小子四處亂跑,一會沒見就不知道上哪去了。”陳母就跟吳阿芳說道。
“好。”吳阿芳點點頭,給裝了不少東西讓帶進城裡。
“除了雞蛋跟兩隻雞,其他的不帶,你小姑那邊啥都有,虧待不了她的。”陳母道。
第二天陳母就進城來了。
先過來陳柔雜貨鋪這邊的,陳柔跟韓國斌都在。
陳柔道:“這大老遠的還帶這一籃子雞蛋來,還有這雞,直接上城裡買過去不一樣呢。”
陳母笑了笑:“反正也是坐車過來,還能累到我呢,你四姐咋樣了?”
“一切都好,她那個侄女叫小雪,我去看過了,是個利落的,家裡都用不上姐夫,四姐讓姐夫又開鋪子去了。”陳柔笑道。
“坐個月子而已,哪裡還用把鋪子給停了,就算沒人過來幫忙都得去開。”陳母這麼說道。
陳柔道:“那不是我姐夫疼我姐嗎,坐月子怕我姐無聊,直接上家具城那邊買了一台電視機,就給我姐坐月子打發時間呢,叫我姐一頓罵。”
陳母聽了很滿意,笑道:“你姐就是那個性子,如今也不是買不起,買就買了唄。”
“買的時候還怪生氣的,買完了我看她看得也香。”陳柔道。
陳母道:“看電視可以,但也不能長時間看,現在坐月子哩,眼睛可要看壞了。”
“這我姐哪會心裡沒數,她還舍不得電費呢。”陳柔說道。
陳柔下午要過去看她姐,陳母就不著急去,等著一起就行了。
今年陳母這還是頭一回進城,陳柔有啥東西寄回去都是叫運貨的拖拉機送回去的。
也就問問村裡的事情了,還有她三哥那邊,以及侄子他們。
至於爹娘的不用操心,每個月都要問一問,硬朗著呢。
其他人自然也都是不用操心的,道:“以前芋頭磊子他們小時候還不覺得,都是那麼一起長大的,現在輪到光光了,那真是受不了,沒有消停的時候。”
“都該會走了吧?”陳柔笑道。
“會走了,十二個月就學著走了,現在走得麻溜得很,一轉眼就能跑不見了,一整天要是看他,那啥事都乾不了。”陳母道。
“那娘你進城,三嫂忙得過來麼。”陳柔說道。
“還是忙得過來的,讓你三哥抱過去榨油廠那邊也行,性子也像了你三哥,喜歡熱鬨,哪裡熱鬨往哪鑽,看到大家都在剝花生,他也喜歡往那湊,還不鬨人。”陳母笑著道。
說完又道:“本來以為光光就是咱老陳家最小的了,沒想到你姐跟你姐夫倆個有本事,年輕時候不生,如今這把歲數了來個老蚌生珠。”
“那可不嘛,可把我羨慕壞了。”韓國斌道。
陳母笑道:“不用羨慕,你們倆生了四個,全是好苗子,人家都得羨慕你們才對。”
“那安文安武哥倆就不是好苗子啊,以後出來那是了不得的。”陳柔笑著道。
陳母自然是高興了,兩個女兒生的外孫都出息,那還能不高興呢。
外孫們出息,就是老陳家的孫子們,那就沒一個出息的了。
三房,陳大哥家的陳二哥家的,包括陳三哥家的磊子跟芋頭,全都是初中讀完就不讀書了。
陳父陳母也盼著孫子們出息啊,不過老陳家好像就沒那方麵的命,讀書沒一個行的。
陳柔笑了笑:“那就好好培養光光,以後讀出來也是一樣的。”
對於娘家她也無奈啊,都勸過了,讓一定要好好讀書,不過連高中都沒讀。
還是她四姐聽她的,威逼利誘讓安文安武好好讀下苦勁讀,最後考出去了。
雖然在鄉裡也不算差,可是到底以後就沒啥選擇的機會了,隻能那麼乾下去乾一輩子。
當然隻要是好好乾活,倒也不差,她三哥那邊待遇挺好的。
要不然咋如今陳大嫂陳二嫂跟三房關係緩和了許多呢,自己兒子都拿著三叔的工資呢。
在這邊看時候差不多了,陳柔就拿了點菜回家做飯炒菜了。
老二跟韓橙還有小老四一起回來的,學校裡也有食堂,不過總歸比不上家裡的飯菜,除了剛開始新鮮去吃吃,後來都不愛上食堂去。
“一進門聞到那香味,我就知道肯定是我姥姥來了。”小老四笑著道。
陳母看著外孫外孫女也高興,掏出兜裡的袋子就開始往外掏錢了。
“姥姥,我們自己有。”老二笑道。
“就是,我們都這麼大了,哪裡還能拿姥姥你的錢。”韓橙也道。
小老四就沒跟他姥姥客氣了,道:“姥姥給的心意要接,雖然你們不差這點錢,但是三舅如今發達了,咱姥姥也不差這點錢,以後長大了下勁了孝敬就行。”
“就你拿姥姥錢能拿得理直氣壯。”韓橙道。
“那是啊,這是我姥姥,我拿不到爺奶的錢,姥姥的錢我自然稀罕了。”小老四說道。
陳母笑道:“姥姥給的,就不用跟姥姥推,一人五塊錢,都拿去買學習資料,好好學習考個好大學,那就是對姥姥最大的孝敬。”
“這姥姥你放心,全是大學預備種子,社會主義接班人。”小老四說道。
陳母就被逗得很高興了。
老二跟韓橙就進屋裡去了,老二刷題韓橙進廚房給她娘打下手,小老四就拉著他姥姥坐下,跟他姥姥聊天。
沒一會陳柔就把韓國斌的飯菜給盛到食盒裡了,道:“老四,給你爹送飯去,還有那排骨海帶湯,彆曬了啊。”
“爹喜歡吃海帶,娘你給他多舀幾塊沒。”小老四過來道。
“舀了。”陳柔把兩個食盒給他,海帶都是泡好打結燉的排骨湯,營養又好吃,韓國斌就喜歡。
小老四過去給他爹送飯,送完就自己回來了,家裡也剛剛開始吃,洗了手就一塊過來吃飯了。
吃完碗筷交給孩子,陳柔跟陳母就坐沙發看電視休息。
老二跟橙子學習去了,碗筷小老四刷的,因為這個任務,陳柔每個月給他增加了三塊錢的零花錢。
雖然小老四壓根就看不上,不過聊勝於無啊。
如今二哥學業重,他姐不用說,除非他們都不在家,要不然就輪不上他姐,隻能他來了啊,但也習慣了,沒啥意見,因為沒錢他也得洗啊。
“現在一個個都這麼大了,當初叫你多生幾個你還不聽,現在沒後悔吧?”陳母看了外邊小老四撅著屁股擱那洗碗,哼哼道。
“這話說的,我現在四個還少啊?”陳柔笑道。
“四個也不多,你跟國斌倆生的娃,在我看來就算生七八個的,都是不嫌多,生多了都是為國做貢獻!”陳母道。
“娘你彆逗了。”陳柔笑了出來。
“逗你啥,就他們現在這樣,以後長大了都是社會棟梁,那不是為國做貢獻是啥?”陳母道。
當初她就讓多多益善的,畢竟也不是養不起,村裡條件都沒女兒家那樣好的,可是女兒就是不想多生。
看看現在,都這麼大了,看著都舒心。
陳柔笑道:“沒那麼偉大,不過他們要是能為國做貢獻,我跟國斌也為他們驕傲。”
但是這樣就不少了,生多了照顧不來,本來小老四都是多餘出來的了,不過她也沒後悔過生小老四。
來了就是緣分,那肯定是要生下來的。
小老四外邊洗好碗了,就進來陪他娘跟他姥姥閒磕了。
陳柔問道:“最近跟你乾爸要錢沒有?”
“哪有,我乾爸那邊從來都不用我管他要錢,都是他自己給我的好不。”小老四說道。
“下星期過去京市,你寶珠姐還有你瑤瑤姐跟你姐,你都得保護好了。”陳柔又道。
“那肯定沒問題,娘你儘管放心好了,我雙節棍你看過的,誰敢來冒犯我直接敲地他們腦袋開花!”小老四道。
陳母不由得道:“讓老四帶她們幾個姑娘去京市?這哪行。”
小老四生怕被他姥姥壞事了,連忙道:“姥姥,你也不看看我現在都幾年級了,我都四年級下學期五年級了,長得也高,我爹說以前我大哥二哥這個歲數的時候,都沒我高,而且我還會武術!”
“武術不武術的另說,你還是個孩子呢,讓他帶幾個女娃子過去哪行?”陳母這話跟陳柔說的。
陳柔就看向小老四了。
小老四心說要壞了,二話不說就立馬翻了個跟鬥,然後給他姥姥賣了一段藝!
陳母看完笑道:“這花拳繡腿耍得還挺好,要是牽隻小猴子都能跟人討賞了。”
“姥姥,你孫子我這可不是花拳繡腿,一般成年男人都不是我對手。”小老四不樂意道。
彆看他不大,可是他拳頭跟腿可不是吃素的!
“還是太小了。”陳母道。
小老四進屋裡去把他雙截棍掏出來,哼哼哈嘿地給他姥姥也來了一段。
“倒真是耍得不錯,跟電視機裡的武打明星學的?”陳母倒是有點意外道。
“我乾爸叫人教我,我學的可全是精髓!”小老四道。
陳母當著麵沒說啥,等跟陳柔過來陳四姐這邊了,就說道:“上次聽你說,小老四他這個乾爸來路可不正當,還教小老四這些,還是少來往好。”
“沒教不好的,這些教就那麼教了,我還打算等下個學期了,讓老二跟橙子一個星期過去學一節課,我出錢。”陳柔聞言就笑道。
陳母震驚:“你讓他們學這些乾啥啊,還讓橙子也學?你想讓他們出去打架呢,像什麼話!”
“學這些哪裡是為了打架,就是學來防身的。”陳柔說道。
雖然如今這社會壓根就沒法跟她末世時候比,跟末世比哪怕現在有些亂,可也是天堂一樣的存在。
但還是那句話,技多不壓身,學了不管有沒用都是好的。
陳母就覺得不靠譜,好好的學那個乾啥,讓她彆折騰,陳柔嘴上嗯嗯啊啊應好,完全沒上心當回事兒,等下學期了讓過去學就挺好的。
本來她也沒這麼想,就是看老四真的學得挺好的,這才動了心思。
母女倆過來陳四姐這邊,陳四姐就剛好吃了飯,人還醒著呢,剛剛喂了小麥芽。
陳四姐高興道:“娘,你來看看。”
陳母自然是要看看小外孫女的,笑道:“長得像大邦。”
“就是像他我才要發愁啊,這五大三粗的,兩個兒子不像他像我,這閨女反倒是像足了他的。”陳四姐抱怨道。
但是抱怨是抱怨,可是心裡也高興啊,自己生的啥樣都不會嫌棄,嫌棄也隻是嘴上嫌棄。
“像大邦咋了?一看就是福氣相,你可彆瞎操心的,女大十八變呢。”陳母說道。
“娘你沒聽出來呢,我姐她就是幸福地抱怨兩句,聽聽就行了。”陳柔道。
陳母笑笑,,看向端著茶水進來的安小雪說道:“辛苦小雪了。”
“沒啥,就是洗洗衣服做做飯,沒啥辛苦的。”安小雪靦腆笑笑,然後就讓她們坐,自己出去洗屎尿布去了。
“四姐你這個侄女挺不錯的,今年多大了?”陳柔問道。
“十八了。”陳四姐小聲道:“娘你在這我這住一陣看看,菊花嫁了,磊子也差不多要說親了。”
“這不是太近了?有點兔子吃窩邊草的嫌疑啊。”陳柔一聽就知道她四姐啥意思了,道。
陳四姐白了她一眼,陳母也道:“這有啥關係,這叫親上加親知道不?磊子今年二十了,也可以說了。”
“娘你好好看,我看著長大的,錯不了。”陳四姐說道。
陳母點點頭。
陳柔:“……”行叭,嫁過去老陳家那邊,那是不會差到哪去的,就看有沒有那個緣分了,這個用不著她多說啥。
陳母就說道:“今年黃愛娣那邊也像點話了。”
“咋了?”陳四姐問道。
“開春沒多久,就找磊子跟芋頭,讓聯係人,她把你們大娘娘那塊宅地基給買了,推翻起了個磚瓦房,圍了牆院子,看著可是不錯得很,後來又在屋裡頭養狗養雞養豬的,倒是有模有樣。”陳母道。
“老黃家那邊可有過來打攪她?”陳柔問道。
“哪裡沒有,找過好幾回,不知道上哪打聽的,知道是黃愛娣花錢找了二流子過去勾引她那兩個嫂子攪得家裡不得安寧的,她帶著兩個兄弟就找過來了,當時你三哥在家裡,聽說後就帶人過去了。”陳母說道。
過去後就看到黃愛娣跟發瘋了一樣,拿著鐮刀就要砍人,老黃家那邊壓根不是對手。
後來黃老太又找過來了好幾回,就是要錢賠償,不過錢沒有,直接被潑了一身的泔水,過去一回被潑一回!
之後大概也是看出來她是個什麼態度了,就沒有再過去了。
“你的話倒是起作用了。”陳四姐就看她妹道。
“啥話?這跟你妹有啥子關係?”陳母道。
“過年我們不是上大娘娘家裡坐了嗎,她聽說我們過來,就來了趟,小妹拉著我過去那邊坐了,就叫她好好過日子,以後磊子娶媳婦也得過去給她敬茶,生的孩子也得叫她奶,她被小妹說哭了,起房子彆再去跟娘家摻和那些,也是小妹跟她說的。”陳四姐道。
陳母就看了小閨女一眼。
陳柔道:“都在一個村,也不能那麼下去,她過好了是大家都好的事,過得亂七八糟才是給老陳家添堵。”
“添啥堵,才不會管她是好是壞,就是磊子芋頭他們要受影響。”陳母撇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