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泓逸沒喝,目光瞥向門外正擺弄藥材的江若靈。
這小丫頭正與副將李元達談論著什麼,瞧著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
陸泓逸心生不悅。
小丫頭待自己太冷漠,瞧瞧這徐葉榕,又是布菜又是盛湯。若是尋常男子,哪會經得起這般伺候討好?
幸虧自己不是尋常男子,不會叫這等亂花迷了眼。
陸泓逸覺得自己挺忠貞不二的,隻是這小丫頭片子全然不懂,似乎情竇未開。
看來還得等些年,不能操之過急……
徐葉榕兩次三番遭他冷落,動作不覺微滯,順著他的視線往外頭看去,很快就看見了門邊那道纖瘦的背影,眸光微不可見地黯了黯。
來這農舍的路上,父親派仆役給她送了口信,提起有個叫江若靈的女子一直黏在逸王殿下身邊,看來定是此人了。
瞧著那側臉是有幾分清麗,可畢竟年歲小,五官尚且稚嫩,徐葉榕自覺不管是身段還是樣貌,都遠勝此女,就是不知殿下是吃錯了哪門子藥,竟似乎被這黃毛丫頭勾去了三魂七魄。
徐葉榕銀牙暗咬,實則她對陸泓逸倒也並未芳心暗許。
隻是明擺著這逸王妃的位子已經到手了,如今陸泓逸卻另看上了彆的女子,著實叫她心有不忿,好似送到嘴邊的鴨子,就這麼白白飛走了似的。
“殿下在看什麼呢?”她明知故問。
“在看這鄉間風景不錯,隻是蛇蟲鼠蟻多。”陸泓逸隨口說道。
正因蛇蟲鼠蟻太多,所以這好端端的地方,才被攪得一團烏煙瘴氣……
他已打定主意要儘快將小丫頭接去京城,不能再讓她在這裡吃苦受罪。
徐葉榕卻不曉得他說是蛇蟲鼠蟻是何意,還以為就是字麵上的意思,心道莫不是陸泓逸暫住的這間農舍裡也有那等醃臢東西?
心中一驚,當即環顧四周,生怕被醃臢東西爬上了衣裙。
陸泓逸轉回目光時,瞧見的正是她這副驚慌失措的樣子。
這倒恰好合了他的意:“徐姑娘還是儘快回京的好,如今冬去春來,這荒山野嶺有不少毒蛇毒蟲蘇醒,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不是自己該待的地方,卻是那江若靈該待的地方嗎?
徐葉榕頓覺自己被逸王殿下高看了一眼,心中那點不忿轉瞬消散了大半。
就在此時,院子外頭響起一陣喧鬨聲,動靜極大。
她轉目看去,見來了一群家丁模樣的人,堵在門口似乎在與侍衛交涉,因為首的一個嗓門極大,所說的話一字不漏傳進了她耳朵裡。
“你這獵戶好不識相,何員外的妻,你也敢鎖在屋裡!”
何員外?
那是什麼人?
徐葉榕正好奇著,冷不防陸泓逸突然站起身來,沉著臉朝門外走去。
他身形高大,背影寬闊,與那些常年刀口舔血的侍衛相比都不遑多讓,哪怕負了傷,行走間也是疾步生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