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還是江若靈頭一次聽江良驥罵江巧兒。
在這之前,江巧兒一直是被他高高捧起的掌上明珠,無論江巧兒做錯了何事,到頭來挨罵的是都江若靈。
江良驥剛一罵完,就瞧見了江若靈略帶戲謔的眼神。
他老臉不覺有點僵硬。
“還望縣令看好自己的女兒,莫將今日之事傳了出去。”陸泓逸道。
他早已叮囑了徐昌遠切莫聲張,不過江良驥作為江若靈的父親,勢必會得知此事,故而也要一並叮囑了才是。
江良驥哪敢不答應:“這是當然,這是當然……”
而一旁的江巧兒已經快要哭出來了。
她從未見父親在旁人麵前如此低聲下氣過,瞧這男人不過就是個獵戶,至多是個長相俊俏些、眼神冰冷些的獵戶,父親為何要對他如此懼怕?
“你是何人,也敢管我家的事?”她憤憤不平道。
“閉嘴!”江良驥剛滿臉堆笑地答應下來,冷不防自家女兒就來了這麼一句,他簡直想把這個不懂事的女兒塞到地縫裡去。
然而這裡並沒什麼地縫,而江巧兒的話,也著實吸引了陸泓逸的注意。
他對這個女子沒有任何印象,很顯然,上一世他是從未見過此女的,隻記得小側妃江若靈似乎有個妹妹,卻並非同父同母的妹妹,而是繼母所生。
而今看來,性子還真是刁鑽至極。
“我為何要閉嘴?”江巧兒從小到大哪裡受過這等委屈,又恨有氣,“爹你偏心,否則為何要任由娘親在地上哭喊置之不理,為何要獨自一人跑到這來接江若靈?誰人不知她上山被山匪毀了清白,爹,把這樣的女人接回家,整個邑縣都會知道咱們江家家風不正,你是想讓巧兒這輩子都嫁不出去嗎?”
江良驥恨不得把她的嘴縫起來才好,險些沒跳起腳來訓斥:“誰說你長姐被山匪玷汙了清白,誰說咱們江家家風不正?”
此時此刻他哪裡還關心小女兒江巧兒嫁不嫁得出去?
隻要大女兒江若靈能嫁給逸王殿下,彆說是邑縣,京城的青年才俊都必將排著隊上門提親。
隻恨他這小女兒如此沉不住氣,萬一惹惱了逸王殿下,豈不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我看這明明就是山匪!”言語間,外頭又來了一人。
這人不是彆人,正是那何員外何景山。
何景山一來就看到了院子裡的幾個侍衛,接而目光落在了陸泓逸身上,猜測這應該就是山匪頭子了,不然怎會長了一張這麼冷冰冰生人勿進的臉?
先前小廝說江若靈在一個獵戶家不肯離開,他心裡就覺奇怪。
這小丫頭片子怎會放著他這員外不嫁,而要死賴在一個獵戶家?
後來家丁又說那獵戶一行有好幾人,沒有一個是熟麵孔,個個長得牛高馬大凶神惡煞。
何景山一顆心不由得懸了懸,心道邑縣的獵戶自己這幫下人個個熟識,這幾個麵生的又是打從哪裡來的?
緊接著,江若靈在山上被山匪玷汙的事,傳進了何景山的耳朵裡。
何景山隻覺得恍然大悟。
難怪,難怪……
原來不止是同仆役有了首尾,還被山匪給毀了清白。
這下好了,這個縣城都在議論此事,這樣的女子,叫他如何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