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景山按捺住心頭怒火,唯有好生安撫。
待到那大夫來,江巧兒已是虛弱得連話都說不出了。
大夫到底是有幾分本事的,一劑藥下去,便將江巧兒的出血止住。
“夫人隻是見紅,並未小產,何文員您大可放心,孩子暫時無事。隻不過夫人今後不可再像今日這般動怒,更不可下床,須得等到孩子出生滿月後,才能下床行動,否則這一胎保不齊會懷不穩。”大夫叮囑。
江巧兒心中恨極了何景山:“生下孩子才能下床?這是什麼道理?”
“為了肚子裡的孩子,你且忍忍,待孩子生下了,我去京城買間鋪子做買賣,一家搬遷過去,如何?”何景山為了安撫她,也隻能這麼說了。
實則他在邑縣待得好好的,壓根就不打算去京城。
可近來他受到了那江良驥的幾封信,說是逸王殿下的鋪子在京城生意極好,若他也能去開己間鋪子沾沾光,不說日進鬥金,至少也是不會賠本的。
何景山就很是意動,他是個商人,自然是想要賺銀子的,所賺的銀子越多越好,要是京城真有商機,去也是去得的。
他這麼說了,江巧兒聽得可算是安心了幾分。
她最怕的就是江若靈在京城風生水起,而自己在邑縣孤獨老去。
父母都不在這窮鄉僻壤了,非將她給留下了,叫她心中怎會好受?
保住這個孩子後,江巧兒可算是安分了起來。
而京城,徐葉榕卻著實稱不上安分。
“入宮?那小賤蹄子也要入宮?”她聽說江若靈要入宮赴宴,心裡恨得癢癢,“她是什麼身份,什麼地位,憑什麼!”
“小姐,江姑娘收到了帖子,甭管是什麼身份、什麼地位,入宮也是入得的。”一旁的丫鬟說道。
徐葉榕身邊沒了阿諛奉承的丫鬟,那叫一個不習慣。
如今她說一句,身邊的下人能頂上十句,句句戳她肺門子。
“帖子……帖子算得了什麼?江家那等小門小戶,拿得出像樣的賀禮嗎?彆到時在宮裡丟人。”她冷哼一聲道。
“奴婢看,江家姑娘是個有主見的,既然要去,就定不會帶寒磣的聘禮。”丫鬟又道。
“你到底是誰家的丫鬟?我怎麼瞧著你像是從江家過來的?”徐葉榕沒好氣地問。
丫鬟答得不卑不亢:“奴婢當然是您的丫鬟,可奴婢不會昧著良心非要討好您,老爺吩咐過,要讓小姐您認清事實,不要再做自取其辱的事。”
一句“自取其辱”,差點沒把徐葉榕的肺門子戳穿。
她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你個混賬東西,誰自取其辱?滾出去,滾去柴房燒火去,從今日起你不再是我的丫鬟,我見你一次便收拾你一次,倒要看看你這張嘴到底有多硬!”
“小姐莫要動怒,奴婢說的都是事實,小姐怒了,正代表奴婢說對了。江家姑娘能有如今的權勢地位,可見不是個蠢的,即便嫁給逸王殿下也在常理之中。逸王殿下既然已經不再喜歡小姐,還望小姐早日回頭,莫要惦念,辰王殿下如今對小姐有意,小姐當倍加珍惜才是。”丫鬟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