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泓逸瞥了他一眼:“你先下去。”
幾人如蒙大赦,立刻提著燈忙不迭地走了。
“夜風寒涼,你先進來坐。”陸泓逸說著,牽起江若靈來到了書房裡。
江若靈先前也來過他的書房,隻是未曾就著燭光仔細地打量過這個地方。
聽說這逸王府裡,陸泓逸待得最久的地方不是臥房,而是書房。
他時常在這裡處理朝中事務,現如今要修建運河,更是忙得不可開交。
“多虧你上次邀我去永淮河垂釣,這才讓我想到了修建運河的法子。”他道。
雖並非如此,但這話說來到底讓江若靈心中甜蜜。
再者說,陸泓逸也無法將上一世的事告訴她,他擔心小丫頭聽了之後會對他生分,對他畏懼,便找了這麼一個合適的解釋。
江若靈心道自己隻說要去垂釣,並未說要去哪垂釣,分明是陸泓逸主動提及的永淮河,怎麼說自己都算不上有什麼功勞。
不過陸泓逸能事事想著她,她自然是高興的。
“希望運河儘快修建好,一舉解決兩地的旱澇災害。”她看著陸泓逸桌上的圖紙道。
“你如此關心國事,這是好事。”陸泓逸覺得這小丫頭就是與旁的女子不同,眼界比旁人開闊些,想法更是比旁人新奇不少。
這讓他愈發對江若靈覺得好奇,想知道她究竟是怎樣一個女子。
為何旁人皆那麼單薄,他一眼就能看穿,偏偏無論如何也看不穿她?
就如行在一處涼亭院落中,每每以為自己已看完了此處的所有風景,可腳步一頓,便又能發覺還有彆的景致,讓他忍不住想要繼續駐足。
“我不但關心國事,還關心鋪子裡的事。上月的進出賬目,我都已與管家核對過了,沒有任何差錯,這月我打算再買幾家藥鋪和糧鋪,你看如何?”江若靈問。
藥材和糧食,都是生活所必須的,隻要誠信經營,便可細水長流穩賺不賠。
也是物極必反,之前費儘心思為那些七七八八的鋪子想法子開拓客源,她如今已是有些膩煩了,反而更喜歡這些不必動腦子的生意。
“好,都依你。”陸泓逸頷首。
他將生意儘數交給江若靈打理,自然是出於對她的信任,故而也相信她的判斷。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江若靈買下兩家藥鋪、三家糧鋪,過起了每日撥撥算盤當管家婆的日子。
短短幾日後,到了她與陸泓逸的婚期。
嫁妝都是江若靈自己出的,用的是她幫陸泓逸做生意賺來的銀子,當初與他說話二一添作五,有賺頭五五分,現如今她的庫房裡已滿是金銀,隻是金銀做嫁妝未免太俗套,故而她又去了一趟顏府,同顏老夫人這個外祖母商量了一番。
顏老夫人替她物色了不少精致的錦緞,還有難得的名家字畫、顏色水頭皆上乘的珠寶玉器,用金絲楠木的嫁妝箱子一箱箱地裝好,雖不說十裡紅妝那般氣派,但也著實令人豔羨。
“這江姑娘還真是好命,仗著有逸王殿下撐腰,竟賺了這麼多的銀子……”
當日,長長的嫁妝隊伍從永安街經過,眾人圍在街邊伸長了脖子瞧著,嘖嘖有聲,議論紛紛。
“也是這江家姑娘自己有本事,若把鋪子交給你,你能掙到這麼多的嫁妝錢?”有人說道。
“就是,那鋪子一間間的可都被江家姑娘給盤活了,這江家姑娘,本事可大著呢。本事不大,哪能嫁作逸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