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葉榕一聽這話頓時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臉色青一塊白一塊好不精彩。
不過好在脂粉足夠厚,能遮住她僵硬的神情。
“昭妃娘娘若沒彆的事,我就先入座了。”江若靈道。
徐葉榕回過神來,點了點頭,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逸王妃,我與你早就熟識,你今後可常到宮裡走動,莫讓我在這裡孤孤單單一個人。”
這話便是說給旁人聽的了。
江若靈懶得拆穿她,淡笑了一下沒有接話。
落座之後,徐葉榕到底識相,沒來攪擾。
春華宴除了吃飯喝酒,便是賞花了。
禦花園的花的確開得茂盛,江若靈心中不免有些感慨,自己來這,一眨眼就已過了數月。
陸泓逸行在她身側,替她披上自己的外袍:“春日裡風還未暖,當心著涼。”
江若靈挽著他的手臂,兩人行走在花園中。
身後的青筠忍不住想要提醒,王妃娘娘挽著王爺的手臂,這是舉止不端。
一旁的秋燕卻拉了拉她的衣袖,阻止了她:“兩位主子好端端的賞花,青筠姐姐,你還是莫要攪擾了。”
青筠一想也是,反正這小路僻靜,除了殿下與王妃娘娘就沒有旁人了,既如此,又有何妨?
“我的母親,當年就是在這裡遇到父皇的。”陸泓逸行至一棵杏花樹下,頓住了腳步,“父皇乃九五之尊,母親一心愛慕他,雖隻是一個小小宮婢,在宮中寸步難行,但從未因遇到過的難事而攪擾父皇。”
江若靈看著紛紛揚揚的杏花雨,似乎看到了當年小宮女與年輕的皇帝初遇的一幕。
小宮女滿心愛慕,卻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若流水能一直無情也就罷了,偏偏卻還是攪擾了落花。
想來那位宮女的日子,定是不好過的,可如果當初皇帝沒有寵幸陸泓逸的母親,便不會有陸泓逸,也不會有如今的自己。
世事因果,誰又能說得清呢?
她一時沉默下來。
陸泓逸捏去落在她發梢的杏花瓣,柔聲說道:“父皇沒有為母親做到的那些事,我皆會為你做到。”
江若靈心中似有暖流湧起,那感覺難以言說。
或許這些都是命數,陸泓逸母妃的遭遇,陸泓逸的遭遇,還有自己的遭遇……都是命數,所以才有了如今的一切。
實則所謂的命數或許並不存在,可人終究還是要相信一些什麼的,似乎命數就是一個合理的,能解釋所有的借口。
如今的她和陸泓逸甜如蜜裡調油,而之前的他們受過的那些苦,便也能看輕看淡了。
人活著,總是要往前看的。
哪怕背負著什麼,也必須一路向前,不能,也無法後退。
她伸手輕揉陸泓逸微蹙的劍眉:“那些旁人未為你做過的事,我也會一一為你做。”
比如真心相待,比如將他視作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相互扶持,白頭偕老,不管遇到什麼坎坷和危難,都肩並肩地這麼走下去。
言語間,不遠處傳來腳步聲。
來的是一行宮女,簇擁著一名華服婦人,看妝容與打扮,應是這宮中的妃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