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建修腸子都要悔青了,早知如此,他何必去招惹那什麼清倌人?
何苦惹得這小丫頭片子給他下瀉藥?何苦非要與這莽漢爭個高下?
可現在後悔已然來不及了,事情已發生,他已在這衙門裡,審案的不是自己的二舅爺喻文德,而是左元洲這位刺史大人……
刁建修心裡拔涼一片,待左元洲將驚堂木一拍,立刻嚇得抖若篩糠。
“說,堂下何人,所犯何事?”左元洲不像喻文德,那種官威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
刁建修哪裡還敢瞞?
立時便把所有事情,竹筒倒豆子般說了出來,越說越心驚肉跳,幾次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蒙混過關,抬頭一見左元洲那鷹隼似的兩眼,嚇得忙不迭收起了自己那點心思,半句沒敢撒謊。
“這麼說,你承認你意圖強搶民女,意圖聚眾傷人?”左元洲厲聲問。
刁建修點頭如啄米。
喻文德已經心如死灰,案子被左元洲審,自己這侄子眼看是保不住了。
少說也要挨板子,往重裡說,那可是要被流放的。
自己的侄子自己知道,刁建修是個什麼德行,喻文德心裡清楚得很,就這身板,若是流放邊疆,指不定半路上就一命嗚呼了。
可喻文德沒想到的是,左元洲不僅要審刁建修,還打算將他一並給審了。
“喻文德,你貪贓枉法,數次包庇這刁建修,你可認罪?”左元洲再次一拍驚堂木,朝喻文德怒目而視。
喻文德腿都嚇軟了,連忙說道:“大人,下官這案子還未開始審,何來的包庇?大人許是聽了旁人的一麵之詞……”
“旁人的一麵之詞?”左元洲冷笑不止,“在來的路上,本官特地叫了好幾個百姓上前詢問,都說你左元洲為官不正,四處搜刮民脂民膏,難道本官隨意在街邊叫來的百姓,都是你的仇家不成?”
喻文德結舌,他萬萬沒想到左元洲會這麼做。
不對啊,左元洲這位刺史,是怎麼知道這樁案子的?
從自己這侄兒聚眾傷人起,到來到衙門,不過短短的半個時辰而已,左元洲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收到了風聲?
定是有人通風報信!
可那人究竟會是誰?誰有膽子會去刺史大人那通風報信?
喻文德又氣又急,偏偏無計可施。
他怎麼也想不到,報信的不是彆人,正是陸泓逸的侍衛。
那些侍衛如今就在衙門外聚集的百姓中,正留心著這邊的動靜,除此之外,還有幾個暗衛隱藏在衙門裡,也隻有陸泓逸和李元達這等長久習武之人,才能察覺那些暗衛的位置,旁人是一概不知的。
有了左元洲這個刺史,喻文德自然是掀不起什麼風浪的,更彆提刁建修這個小小的清虎商會少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