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麼了?”江若靈柔聲問。
溫柔的語氣,叫荊宜忍不住想,自己的娘親若是醒來了能開口說話,聲音定也會這般的好聽。
這麼一想,眼淚不禁又流了下來。
荊宜哭著不答話,一旁那照顧荊宜的丫鬟卻訕訕開口了:“回王妃娘娘的話,今日荊宜小姐在私塾,遇上了那徐太尉的外侄孫,那小毛孩是個新到私塾的,不懂規矩,衝撞了荊宜小姐……”
徐太尉?
江若靈雙目微眯,她沒想到,這事居然和徐家有關。
徐葉榕在宮裡當妃子,聽說最近還被封了貴妃,日子蒸蒸日上,一日好過一日,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徐家的親戚也跟著耀武揚威起來,倒也是人之常情。
隻是那些人耀武揚威歸耀武揚威,萬萬不應該惹到她的人頭上。
她將荊宜這小丫頭片子當成自己的親妹妹,自然不會容許旁人欺負荊宜。
眼看著這才傍晚,私塾的先生應當還在,江若靈這就打算親自去一趟:“備馬,去私塾。”
丫鬟聞言連連點頭。
荊宜則仰頭看著江若靈,有些手足無措地問道:“王妃娘娘,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她之所以不敢徑直把事情原委說出來,就是怕江若靈會嫌棄自己又惹了禍。
爹臨走前曾跟她說過,讓她乖乖待在這逸王府裡,萬萬不可惹是生非。
可這才沒過幾天,她就已經惹惱了那徐太尉的外侄孫……
荊宜害怕江若靈會嫌棄自己,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瞧著自己的鞋尖,一張小臉紅彤彤的,上麵還掛著淚痕。
“當然不是,”江若靈捧起她的臉,“你爹將你托付給了我,我自然要好生照顧你,讓你在外頭受了欺負,是我的不好。說,那人究竟是怎麼欺負你的?”
私塾裡都是些毛頭小子,極少有姑娘,雖是些小子,動起手來去絕不會是荊宜的對手。
荊宜臉上身上毫無傷痕,瞧著應該沒被人動粗,故而江若靈猜想,應當是有人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
而這種話,八成是跟荊宜的爹娘有關。
江若靈果然猜對,荊宜定定看著她,確信她沒有嫌棄自己之後,擦乾眼淚,抽抽噎噎地說了起來,說那徐太尉的外侄孫,譏諷自己是個沒爹沒娘的乞丐,能進私塾是沾了逸王府的光。
“他還說我這種人就連路邊的野狗都不如,說我身上有股臭味,聞著就讓人作嘔……”荊宜說著,小臉上浮現出憤憤的神色。
自己身上才沒有什麼臭味,那是藥粉的氣味,隻不過從未聞到過這種藥味的人,一時半會兒會有些不習慣罷了。
荊宜不在乎自己被人譏諷,可她受不了彆人說她是個沒爹沒娘的孩子。
那頑皮小夥也是個討人嫌的,非說若她是個有爹娘的,就把爹娘帶來私塾讓大家瞧瞧。
荊宜臉漲得通紅,平日裡牙尖嘴利一個頂仨,在這件事情上卻怎麼也說不過他,這才生生被氣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