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導叫開始了。”周霽過來拍了拍阮落肩頭。阮落站了起來。
最後一場殺青戲……
為了誅殺惡神,阮落身著紅色嫁衣被以師父為代表正派人士,做了獻祭。
最後一刻,惡神與師尊所代表善惡,正邪已混成一團,惡中有善,善中有惡。
惡神在被誅殺那一刻,卻以身擋在阮落麵前,救下他一命,自己卻魂飛魄散。
隨著樸建一聲:“卡。”劇組給周霽與阮落準備鮮花抱了上來。
阮落接過鮮花,眼淚卻吧嗒吧嗒直落。
周霽遞給他張紙巾,“還沒從劇裡出來?”
阮落不好意思地笑笑,“沒事兒,一會兒就好。”
“真羨慕新人,還能這樣全情投入演出。”周霽說。
其實有什麼好羨慕。阮洛覺得心裡沉沉,像是有個疙瘩放在心裡解不開一樣。
“就是覺得惡神最後那也挺可憐。”阮落抽抽鼻子。
周霽失笑。真還是小孩兒。
“還真喜歡上他了?”
“沒有,怎麼可能。”阮落像踩了尾巴貓,差點兒沒跳起來。
就聽樸建問:“明天小落怎麼回去。”
“樸導,明天我先搭劇組車,到了車站把我放下就行。”阮落不像周霽以及其他藝人,有專車接送。他要自己搭車回去。這縣城交通不發達,能坐隻有綠皮火車。
“你不是回城嗎,剛好一起,還轉什麼車。”樸建說。
“那我就不客氣了,謝謝樸導。”阮落心裡感受這一刻善意。
“謝什麼,以後紅了,讓你來演個角色,彆找借口不來就行。”樸建哼了聲。
“真有那一天,我一定隨叫隨到。”阮落忙說。
“那我也要趕緊地加個微信,以後小阮紅了,可能就不給了。”周霽拿出了手機。
“霽哥,你也和我開玩笑。”
阮落笑了起來,心情好了不少。
吃完殺青宴,一些藝人能走都走得差不多,隻有阮落等著和劇組一起,明天一大早出發。
如果有可能,阮落想立即離開。這個晚上裴不度與師兄都在等他,一個等他破陣,一個等他....破壞陣。阮落卻選擇一個人躲進了酒店。為了躲避師兄電話,阮落甚至把手機打成飛行模式。
隻是還有一樁,裴不度如果知道他沒去,半夜會不會來找自己。來找自己後,他會怎麼報複自己?
阮落心裡沒有底,但進酒店時候,拐到旁邊商店,漲紅了臉拿了盒套。
阮落把自己為數不多東西收拾好,洗了澡,又把自己躲在床上。時間一分一秒地在動,他心裡像是有隻鼓在擂著他胸膛。
但一直到淩晨三點,什麼事也沒發生。
看來裴不度這個時間節點,處於被限製狀態,否則他不會輕易就這樣放過自己。想到三天前,裴不度在他耳邊輕語:以後來日方長……阮落又把自己埋在被子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早上阮落被鬨鈴鬨醒,才慌慌張張梳洗穿衣,拎了行李下了樓。坐上大巴時,人員基本都到齊了。
阮落目光一掃,拎著箱子到了最後一排坐了下去。
許放也跟著拎著行李上車,一眼看到阮落,“小落,你也跟我們一起回城?”
他還不知道此事,一臉高興。他平素就挺喜歡阮落,拎著行李箱子,便向這邊走了過來,“你旁邊有人嗎?”
“沒有,許哥您坐這兒。”阮落又把自己往一邊挪了挪。
許放拎著笨重行李,往裡走,但不知怎,忽然腳下一絆,差點跌倒,他趕緊單手抓住椅子背。
“許導,你坐在後麵不顛得慌?”華哥說了句。
“對啊。”許放想起自己暈車,順勢在旁邊位置坐了下來。
樸建也跟著上來,目光落在最後位置上。最後排人少,可以橫著睡,而且他還有些話要交待阮落。走了幾步,許放叫住他:“你年紀這麼大,跑後麵做乾什麼。”
樸建哼了聲,在他旁邊位置坐了下去。
大巴車啟動,看向外麵。車速很快,外麵風景移動得卻很慢。
這裡建築不多且矮,出了城,更是遼遠開闊。阮落一直注視著外麵,那座不高山峰漸漸出現在自己視野。
半山腰是那座占地麵積大,卻無比破敗寺廟。
從此以後,那個叫裴不度就再也不會出現在自己身邊了。昨晚阮落以為自己會見到裴不度,沒想到三天前那次,成了最後一麵。
直到看不到那座寺廟,阮落才靠回座椅,拉下帽子,擋住眼睛。
半睡半醒中,耳邊似乎有一聲極輕笑聲,伴著一絲微風。阮落一驚,眼開眼睛,隻見那邊樸建拉開了車窗玻璃,有些風便跟著漏了進來。
原來自己是杯弓蛇影了……阮落又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