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讓你殺他,是你自己殺的人。”沈汀雨十分生氣。
“我為什麼要殺他?我和他無怨無仇,根本不認識他。”徐白說。
沈汀雨愣了愣。他知道徐白就是流氓無賴,他一直把他當槍使,沒想到這柄槍現在對上了自己。
徐白這是在訛他。
“我現在沒這麼多錢。”沈汀雨冷著臉說,“這樣吧。你先給我點時間讓我湊些。我們再約個時間,地點。”
“你不給我錢我就不走。”徐白笑得猙獰,“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想拖時間,然後再找人把我給滅了吧。你這人啊,其實比我狠,也比我不要臉。你連你相好的都不放過做。你彆以為我不知道,那天是你設計好了的吧。你想甩了他,又找不到好借口,才故意灌醉他,看他那樣,你還給他下藥了吧。他不知道,我可一眼就看出來了。”
“你在胡說什麼。我們多年的交情,我怎麼會那樣對你。”杜汀雨說,“你等著,我先給你張卡,裡麵有五十萬。”
沈汀雨去找包,拿出一張銀行卡,交給了徐白,想起什麼,“他們兩個呢?”
徐白嘿嘿地一笑,“我也不瞞你,都被我滅口了。”
沈汀雨的手頓住。
“這不都是你交待我的嗎?他們是我的好兄弟,和我也無怨無仇的,沒有你交待,我怎麼會殺了他們。”徐白說。
沈汀雨城府極深,但此時血一下子湧到了頭上,他一下子背了三條命案。
“你可以保佑我彆被警察抓到。”徐白說。
“好。”沈汀雨轉身拿起個東西,向徐白刺了過去。
生靈聽到裡麵的動靜,飄了進去。徐白喘著氣,倒在地上。沈汀雨還在拿東西砸他。生靈張大嘴尖叫起來,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腦海中想起那個為他打傘的少年。不知道為什麼在他傘下,自己卻能輕易地開口說話。
徐白斷了氣,沈汀雨一抹臉,陰沉地說:“他玷汙了你的清白,我早就想這樣做了。我為了你背了條人命,你不會不幫我吧。你想個辦法把他弄出去埋了。”
這時,就聽到有個聲音,“沈哥,是什麼動靜”。是沈汀雨的助理,正推門進來,沈汀雨臉色一變,生靈想都沒想,飄了過去,融進了他的身體裡。
生靈自己都吃了一驚,覺得從樹林裡出來後,像是多了很多不知道的能力。
他抬起手左右看看。有手有腳,他完完全全地控製了這個身體。
沈汀雨又驚又喜,“好孩子,厲害。”
被生靈附體的助理和沈汀雨一起在院子裡挖了坑,把徐白埋了進去。這裡是這個大宅子的最後一間,隻住著沈汀雨與他的助理。加上夜雨如注,所有的痕跡似乎都被雨水衝刷得乾乾淨淨。
把阮落安置好後,裴不度起身推開窗子。後院那股黑色之氣已撲天蓋地襲來,連夜雨都無法阻擋。裴不度低笑,自己的大餐時間快到了。
.......
第二天雨過天青。村子經過大雨的兩天洗刷,空氣清醒,連四周的顏色都鮮亮起來。
施鑰跟著阮落一起來到了拍攝現場。他的眼睛裡飽含著興奮。他還是第一次在現場看拍攝。
他和張真誠、唐心一起圍觀。隻是,他在眾多的人群裡也看到了那個叫杜荷的。施鑰發現除了自己,其他人沒有一個注意到他的存在。看了兩眼,施鑰便被阮落轉移了注意力。
“我哥好厲害!”
“他演技好好。”
“啊……是不是導演也在誇他。”施鑰不停地說。張真誠與唐心含著笑,不停地給他拿吃的。
拍攝中.....
沈汀雨演的大哥穿著民國時期的學生服,撐著傘向倉庫走去。四小姐失蹤了三天了,他覺得十分奇怪,他到處都沒找到四小姐,就要去找老三。老三時常在倉庫裡喂貓。他決定要把給揪起來。
他出了後門,沿著直通拐角的廊沿,向後麵的倉庫走去。就在這時一片紅色忽然在他眼前一閃。沈汀雨知道在拍攝中,要注意力集中,但縱然是餘光,那道影子也有些熟悉。他還在繼續走,眼珠往轉了過去。
旁邊的回廊邊,站著個人。絳紅的衣服,妖精一樣的麵容。沈汀雨頭嗡了一聲。這個人,正是被徐白弄死的裴不度。他站在樹陰裡,光線暗淡。一身紅衣,如同不甘曲死,留在人間複仇的厲鬼。
瞬間沈汀雨的冷汗濕透了衣裳。他信鬼。他奶奶就是靈媒,日常和鬼說話。現在,他身邊還有個生靈。隻是他沒想到,人這麼容易就能成了鬼。而且,這人因自己而死,出現在這裡,目標肯定就是自己。
這時,他聽到喇叭裡傳來的聲音:“沈汀雨,你在出什麼神?”
他這才回過神來,助理已跑了他跟前,“沈哥,你怎麼了,怎麼全身都是汗?”
“沒事。”沈汀雨勉強一笑,轉向樸建,“再來一遍。”
那個叫裴不度的鬼就靠坐在廊下,那雙眼睛含著絲冷冷的笑意。沈汀雨一出來,必定能看到他,這讓沈汀雨連續NG了五次。他的心思根本沒法從那個地方轉移。他生怕一個不留心,那個厲鬼就要向自己撲來。七次後,樸建叫了休息。
助理把衣服給沈汀雨披上。沈汀雨一向自傲的演技一成沒發揮出來,他心裡也十分煩躁。這是他的加分項,但現在有這個鬼來乾擾......
不過,鬼?他屋裡也有一個,他怕什麼。沈汀雨冷哼一聲,收拾了一下心情。
他是有著十多年經驗的老演員,自我心理建設之後,情緒稍稍回複了一些。
他的生靈也挺厲害,應該能保護自己。這樣一想,沈汀雨又回複了些氣力。
助理把熱水杯遞給沈汀雨,又衝他小聲嘀咕,“那個妖精怎麼又來了,還穿成這個樣子。”
“哪個妖精?”沈汀雨心不在焉地問。
助
理說:“還能有哪個妖精,不就是阮老板那位。”
沈汀雨猛地抬頭,聲音都高尖了幾分,“你看得到他?”
“是啊。為什麼看不到?”助理一臉莫名奇妙,“他不就一直坐在走廊那裡,還穿著一身漢服。生怕彆人不知道他長得好。這樣張揚,阮老板也不管管他。”
沈汀雨覺得視線裡的東西都在晃動。
昨天他把徐白殺了的時候,也沒有這樣。他不過是個演員,所有的手段都是為了讓自己事業更上一層樓。
殺徐白,是因為他手上有命案,並且想把命案栽臟到自己頭上。
可如果裴不度沒死,徐白卻真的死了,自己就是無緣無故地背了一條人命。
這個隱形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爆發了。到時候自己一切就都毀了。
沈汀雨不相信。他猛地過扭頭,眼珠被他瞪得生疼。就見阮落向著走廊過去,在裴不度麵前站住。兩人說著話裴不度眯著眼微微笑著。阮落也是嘴角輕揚。
演四小姐的演員苗悅從沈汀雨身邊經過,邊走邊和自己助理說,“落哥和裴哥的感情可真好啊。”
助理說,“有眼睛都看得出來。”
苗悅哈哈哈。
所有人都看得到裴不度。裴不度真的沒死。
沈汀雨捏著水杯,搖搖欲墜。
“沈哥你怎麼了?”助理忙去扶著他。沈汀雨連嘴唇都白了,“你是不是低血糖,要不要到醫院?”
沈汀雨點頭。
沈汀雨一直在調整自己的情緒,但這個打擊太大,接下來的演出中,沈汀雨根本無法進入狀態,不停NG。
樸建臉色已十分難看了。他已給了沈汀雨時間,他不能讓全劇組的人都陪著他。樸建直接把沈汀雨的戲份調整到兩天後。
沈汀雨覺得大家都在看他。他一向自恃甚高,演技是他所有驕傲的支撐,但今天的狀態讓他抬不起頭來。
沈汀雨站起來向廁所走去。他想要一點私人時間。
“沈汀雨怎麼回事,臉色那叫一個難看,像是遇到鬼一樣?”廁所裡有幾個工作人員在說話。
“沒準真遇到鬼。”劇組還是老班底,對《惡神》裡大大小小的事件知道得都相當清楚,“還記得那個江子豪吧,也是這樣。一開始是神情恍惚,沒多久,就出現異狀,現在還在精神病院裡躺著呢。”
“江子豪那人是真惡有惡報,就他那些事,不進精神病就進牢房了。沈汀雨又不是那樣的。”
“誰知道呢,誰的腦門上還刻著字。”兩人說著一抬頭,就看到沈汀雨,但靜了兩秒,又開始了彆的話題。
沈汀雨不過一個過氣明星,不是因為阮落,連劇都沒得上。在這裡,沒有人會在意他的眼色與不悅。
晚上,沈汀雨抓住生靈,咬著牙說:“你不會附身嗎?你附到阮落身上,讓他到我房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