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落心說,哥,你不會不是很正常?你真以為自己是萬事通。
阮落眨眨眼睛,“哥,我聽陸師兄說過,煉僵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最快也得好幾個月呢。”
裴不度沉吟:“我看看能不能在一天內完成。”
阮落心說,哥,如果你真煉成了,我收回我的話。你就是個萬事通。
“鑰鑰,你問問他,徐白埋哪兒了?”阮落衝施鑰喊。
施鑰衝還在下麵的阮落點點頭,又小聲地問杜荷,“徐白埋在那兒你知道嗎?”
“杜荷,你彆上他們的當。”沈汀雨嗓子都喊啞了,“殺人是要坐牢的。徐白和我們沒有關係。我們不知道他在哪兒。”
沈汀雨上氣不接下氣,眩暈得厲害,嘴裡也乾,嗓子像要冒煙。
他不清楚還有什麼事,阮落有不知道的。他們甚至知道徐白,知道徐白已死。
不過,徐白已死了。他們還能做出什麼?沈汀雨忽然樂觀了兩秒。
但他看了看裴不度,又看了看杜荷,這一切都玄幻得厲害。他再也堅持不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裡還是堅持不懈地說:“杜荷,杜荷,你彆上這些人的當!隻有我才是和你一起的。”
生靈沉默了足足十來秒才說,“在院子裡那株梨樹下。”
不同於“境”裡的風和日麗,紫藤漫天。現實世界依然是大雨傾盆,夜黑如墨。沈汀雨雙腿像是被釘在當地,柱子一樣立大雨裡,如同個死人一樣。
他想逃回屋裡,但那個裴不度的不知向他施了什麼法,讓他全身都無法動彈。
杜荷已恢複正常的體態,偶爾和施鑰說上兩句話,反倒像極了正常人。
雨夜中,張真誠與裴不度每個拿著把鐵鏟,在樹下挖土。阮落與施鑰一人撐了把傘,給他們擋雨。
張真誠心大神經粗,也沒多想。邊挖邊說,“老大,你們這是乾什麼?是在體驗劇本嗎?你說我們這樣子,如果是看電影,我肯定以為是在挖屍體。”
《枕中人》確實有在院子裡挖土找四小姐屍體這個劇情。
“還是你們知道這裡埋了什麼寶貝?”張真誠叭叭說個不停,手中的鐵鏟倒也沒停下。
泥土十分鬆軟,像是才被鬆過。沒一會兒,張真誠手下一停,鐵鏟已刨出了一角。
“一會兒不許叫!”阮落聲音冷靜,但身體卻不由地就向裴不度身邊靠了過去。裴不度心裡好笑,“你離遠點。”
但阮落依然保持著最後的倔強,雙手緊捏著傘。
倒是一直像是處在陰陽兩界生活的施鑰,樣子十分淡定。
“老大,我叫什麼,啊啊啊……”裴不度已把一個毛巾塞到張真誠的嘴裡。
張真誠想跑,裴不度笑笑的,“想跑的話,我把你一起埋進去。”
張真誠拚命搖頭,腿一軟。施鑰忙又扶了一把。
“哥,你彆嚇他。”阮落說。
“老大。這這是怎麼回事。”張真誠扯出毛巾,全身發抖。
“先乾活。”阮落一邊勒命張真誠與裴不度一起把徐白給弄出來,一邊講了沈汀雨的所作所為。
因為阮落講的已不在正常範疇,張真誠暈暈乎乎,似懂非懂。彆的沒記住,隻記住了兩樣。
一個是麵前這個一臉愁苦的杜荷不是人,二是裴不度要煉僵。
“這是不是新型的整蠱遊戲?”張真誠可憐巴巴地問,同時扭頭去找攝相機。
大雨把屍體身上的土一會兒便衝得乾乾淨淨,露出那張死白色浮腫的臉。
張真誠扭頭蹲地上吐了起來。
“哥,真的行嗎?”阮落輕聲問,“不是要在土裡埋上幾個月?”
“這裡的土質和其他地方不一樣,極其肥沃。”裴不度說。
“為什麼?”張真誠吐了個差不多了,問。
“死人太多。”裴不度笑吟吟的。
張真誠想給自己幾嘴巴。
裴不度看看如墨天色。
“哥,現在怎麼辦?”雖然阮落最近膽子大了很多,但還是瘮得慌。
“再有一個小時就要破曉。破曉的時候給他度些生人之氣應該就可以了。”裴不度說。
應該就可以……是什麼意思?
阮落問:“哥,你以前弄過沒有?”
“……我看人弄過。”裴不度說。
張真誠差點又暈了過去。他在聽什麼陰間談話。
另一個院子的側門,餘默身邊站著個眉目清秀的年輕人。一頭軟柔的頭發,眼睛閃閃發光。
餘默向這邊看了一眼,轉身離開。
“他們為什麼做這麼複雜的事。”餘默冷淡地說。
那個生靈對裴不度而言,完全是動動手指就能消失的小東西。
他不懂這些人為什麼要大費周章地把一個死了十來天的人弄出來,還要煉成僵屍。煉僵風險大。主要是不受控製了,銷毀很難。就像是一些不容易分解的垃圾。
“你當然不懂。他們的目的是要救人。救那個叫杜荷的生靈。”說話的小青年,正是局長小嬌夫單北。
以此之前,餘默沒有想到這個小嬌夫居然會這麼厲害。
一個小時前,由裴不度控製的無相蟲一離開,收下符紙的餘默,還是不由催動了靈力,下一刻就被困在金絲籠裡。
就在餘默以為他要和裴不度正要相對時,裴不度卻不知什麼原因,忽然離開。
現在他知道,裴不度是因為戀人那邊出了事,才急於離開。
正在這時,局長小嬌夫突然現身,把他從裡麵解救了出來。其實小嬌夫不來,他也可以從金絲籠裡逃離,隻是沒這麼快,要花不少時間。
而局長小嬌夫之所以能這麼及時現身,是因為他對神神秘秘的餘默一直有所懷疑,所以跟蹤了他。
“你和那人有過節?”單北問餘默。
他不太清楚餘默和那個裴不度到底有什麼恩怨,但話音一落,餘默已快速離開,消失在茫茫夜色裡。
“情商可真低。”單北小聲吐槽。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