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海闊,月黯星稀,這片海域籠罩於一片黑暗之中,連月華與星光都難以照射過來,這裡是海天交界之處,也正是傳說中的天涯海角。
每個世界都有儘頭,而這傳說中的世界儘頭便是所謂的“天涯海角”。每一方世界天涯海角顯露出來的模樣都不儘相同,要想抵達世界的儘頭也絕非一件容易的事情,甚至很可能本土世界誕生的存在永遠無法抵達自己所生活的這方世界的邊界。
但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想要離開本方世界前往其他世界,更甚者若是要想在時空中旅行、自由進出散落於時空中的世界,那就唯有一條路可走:找到每個世界的儘頭,打破隔開世界與世界的時空屏障,從每方世界的天涯海角進出。
在這個世界的天涯海角,海和天都是漆黑的,區彆不再明顯,反而渾然若一片。乍一看上去,這片海域和蒼穹就像是披著一層漆黑幕布似的,分不清哪裡是海、哪裡是天,隻能看到漆黑一片。
波瀾平緩的海麵上屹立著一塊陡峭聳立、如劍直指蒼穹的碣石,這塊碣石便是天涯海角的象征。在這片仿佛黑暗籠罩的海域上,也僅僅隻有一塊碣石聳立著,除此以外便是無波無瀾,卻看不到邊際的漆黑海域。
此時碣石頂上正坐著一人,這人身影隱於黑暗中,看不清容貌長相,隻能看到他身上所穿的寬大長袍於夜風中飄搖,他單腿屈膝踩在礁石上,另一條腿自然下垂,偶爾漫不經心地晃動兩下,玄底長靴的腳跟便輕輕磕在嶙峋石麵上,發出清脆聲響來。
“真可憐啊!”蕭桓姿態閒適的坐在礁石上,把從這方世界的天道那裡攝取出來的命運軌跡當做話本子一樣翻看著。他沒有半點重視的意思,完全將這方世界預定的命運當成了打發時間的玩意。
他看得津津有味,在看到精彩處還忍不住搖頭嘖嘖感歎一聲:“雖然‘反派’一向都挺慘,從他們的命運開始譜寫的那一刻,就注定他們要為天命之子的勝利添磚加瓦。但這個世界的天道給反派設定的人生軌跡也太慘了一些,真是不把反派當人看啊。”
蕭桓半抬起頭來,似笑非笑的瞥了眼頭頂一望無垠的蒼穹,薄唇微挑:“看不出來,這方世界的天道還挺有想法的嘛,為了把天命之子送上巔峰,折騰人的方法真是層出不窮、一套接著一套。”
隨著蕭桓抬起頭,略顯黯淡的月華便照在他的臉龐上,將他深刻的輪廓映照得一片明朗,俊眉修眼,挺鼻薄唇,生得俊美無儔,五官極是英朗。隻是他俊秀無雙的眉宇間縈著幾分隨心縱情,便給人一種任情恣意、瀟灑狂妄的不羈之感。
此時蕭桓薄唇微挑,勾著幾分似笑非笑的弧度,眼中儘是任性肆意,仿佛眼前一切於他皆是過眼雲煙、逐水落花,並沒有多麼重要,也沒有幾分樂趣,故而他眼底總是留著幾分因無趣而升起的不耐。
蕭桓是一個旅客,一個於時空中徜徉,在萬千世界中四處行走遊曆的旅客。在途經類型完全不同的世界時,他偶爾會中途停下來,在這些引起他興趣的世界盤亙停留一段時間,等到儘興之後再開啟下一段旅程。
這一次蕭桓撕破時空屏障來到這個世界後,發現這個世界的命運軌跡很有意思,這讓他心中產生了一點興趣;而這個世界經曆和下場都十分淒慘的反派顧瑾辰也讓蕭桓嘖嘖感歎,動了想要拉他一把、改變他命運的想法。
已經很久不曾在某個世界中停留,很長一段時間都以走馬觀花的形式途經一個個世界的蕭桓動極思靜,打算在這個世界停留一段時間。
反正他就是這麼隨性恣意的人,想留下就留下,想要改變顧瑾辰的命運那就去改變,權當做是打發時間的一個樂子。
就算顧瑾辰命中注定成為反派,命中注定為方昊天這個天命之子踏上巔峰做最大一塊踏腳石又如何呢?
天道既定的命運並不是無法打破。以蕭桓的實力和位階,扭轉顧瑾辰的命定軌跡再簡單不過。雖然隻是簡單的看了看從此方天道那裡攝取而來的命運軌跡,但這方世界的反派顧瑾辰卻已經得了蕭桓的青眼,讓他升起幾分愛才之心。
蕭桓能輕而易舉的從天道那裡攝取出既定的命運軌跡查看,隻要他願意花費一些力氣,也一樣可以改變天道預設好的命運和未來。
這些世界的天道意識再怎麼強悍、能調用整個世界的力量,還不都是蕭桓手中任意擺弄的玩具,想要打破命運,於他而言從來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