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辰收拾好行裝,便要離開魔皇城。
唯一的徒弟剛出關就要離開,蕭桓自然要親自為他送彆。顧瑾辰這一去可不知道何時才會歸來,在他離開之前,蕭桓自然要好好叮囑他一番,做到一個好師尊該做的、儘到師尊該儘的責任。
這一日天氣極好,天朗氣清,微風和煦,湛藍高遠的天空像是被水洗過一般乾淨,放眼看去一片明澈的淺藍,讓人心曠神怡,好像心情也像這碧藍的蒼穹一般萬裡無雲,隻有溫柔和煦的微風淺淺吹拂。
魔皇城東城門,蕭桓長身玉立,身上所著玄袍被微風牽動袍腳,他含笑注視著顧瑾辰,笑吟吟地說道:“你也不是初出茅廬的新手,想來也用不著我告訴你在外曆練需要準備哪些東西,需要謹記哪些規矩。我隻有幾句話要告誡你。”
顧瑾辰肅容道:“還請師尊教誨。”
疏朗好看的眉宇間染著懶懶笑意,越發顯得散漫不羈、落拓瀟灑,蕭桓薄唇微勾,輕笑著道:“我教徒弟,從來不喜歡當徒弟的保姆時刻護著弟子,我教徒弟就像雄鷹教導小鷹飛行那樣,將幼鷹從懸崖上推下去,能展翅飛起日後便是雄鷹,飛不起來就隻能摔死在懸崖下。”
說到此處,蕭桓牽唇笑了一下,隻是笑意並不明顯,就連說話的嗓音也低沉下去:“曆練途中,若你實力不濟遇上險境,彆指望我會從天而降救你性命;若你警惕不夠惹上應付不來的修士,也彆抱著仗著後台堅實逃過一劫的僥幸。”
“你今日出了魔皇城出外曆練,在你歸來之前,我都不會管你。這一去是生是死、是好是歹,全看你個人的能力和造化,這修煉之途,終究還是得你一人去走,靠你一人去闖,旁人再幫不了你。”
顧瑾辰默默點了點頭,沒有流露出驚訝或者憤怒的表情來,也沒問既然他是蕭桓首徒、怎麼蕭桓在教導徒弟上這麼有經驗的問題,他隻是語氣鄭重地應道:“師尊所言,弟子必謹記於心,定會小心行事,決不肆意妄為。”
又深深看了顧瑾辰一眼,見他神色堅定,一派無畏無懼,蕭桓心中稍安,右手一擺,寬大衣袖隨之拂動,如翻湧波浪,朗聲道:“你且去吧,這一次你在魔域四處行走,我希望你回來時已經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也取得你應有的實力。”
在被浩陽真人命令前往玄天秘境之前,顧瑾辰就已經修煉到金丹後期,距離元嬰隻一線之差。而在秘境中,在與那隻足以媲美元嬰期的七階妖獸拚死一戰,並將其誅殺後,顧瑾辰已經把握到進階的契機,如果他沒有被派方昊天偷襲,也許他此時已是元嬰修士。
即使是被方昊天的暗害偷襲拖慢了修煉進度,但不管是在原本的命運軌跡中,還是在被蕭桓插手過的現在,顧瑾辰的修煉都沒有因此落下去,他重塑了丹田重頭再修,不曾被打擊信心,更不曾被打倒。
而從目前來說,顧瑾辰趕上方昊天是指日可待,日後更是能和被天道鐘愛的方昊天平分軒輊,甚至更甚他一籌。說句實話,如果方昊天不是天道的親兒子,不是被天道送了太多金手指,他根本就沒有資格與顧瑾辰爭鋒,他不管是道心還是毅力,都遠遜顧瑾辰。
顧瑾辰輕輕點頭應了一聲,在最後與蕭桓說了一句話後,便乾脆利落的召出自己的飛劍,禦劍飛行離開魔皇城,朝遠方而去。因為對魔域十分陌生,顧瑾辰並沒有特彆想要去曆練的地方,他打算在魔域整個轉一圈,去一次瘴氣鬼林再回來。
目送顧瑾辰的背影漸漸遠去,最後化為碧藍蒼穹上一個微不可見的小黑點,蕭桓麵上慢慢浮現出一抹饒有興味的笑容來,他輕笑一聲,自言自語道:“十年之後,再開正魔大會?他這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向方昊天等人尋仇,他有自信十年後修為能勝過方昊天一籌?”
在顧瑾辰修為被廢時,方昊天已是金丹初期,這兩年天道不要臉皮、親自下場給天命之子增加了許多金手指,方昊天雖然還未修煉到元嬰期,但距離已經不算太遠,他的修為已經勝過重修而來的顧瑾辰。
而方昊天這兩年遇到的機緣不少,得到不少好東西,什麼法器、丹藥簡直堆成山,底牌更是層出不窮。與他一對比,在魔皇城窩著閉關兩年的顧瑾辰就顯得身家十分寒酸,比不得方昊天這個出門都能被寶貝砸到的作弊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