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青竹的驚呼質問聲,發現似乎有情況不對,江文涵這才從情緒低落的狀態中醒悟過來,他皺眉抬頭朝前方看去,想弄清楚讓青竹失聲驚愕的是什麼樣的存在,而這一看,江文涵不由眯起了眼睛,眼底掠過一抹訝然和驚愕。
縱然江文涵離開南陽侯府,在正府街上自己置辦了一個小兩進的自己獨自宅邸居住,也不代表他現在住的地方防守空虛誰都可以進來溜上一圈。事實上,江文涵獨居的小院並不是沒人看守,相反暗地裡有不少人手守著這裡,都是江文涵暗中發展的勢力。
若不是因為這座宅邸已經被江文涵打造得固若金湯,若非此處在江文涵潛意識裡十分安全,他又怎麼會在這裡那麼直白的顯露出自己的情緒,沉浸於難言的低落當中,甚至還後青竹一步察覺到不對勁。
正是因為在江文涵心裡,他覺得在自己的宅邸中是全然安全,無需在意太多,所以才會出現之前的情況,他沒有最先敏銳地發現情況有異。不過這也是正常的,誰能想到自己安全的家裡,會莫名其妙出現一個不認識的人,明明這麼多人守著,真不知道是怎麼進來的。
看著坐在擺放在小院中央一簇青竹旁的石桌上的玄衣道袍人,江文涵長眉微蹙,俊美無儔卻稍顯陰鬱的臉龐上閃過一抹防備,他半退一步,方才拱手一禮,抿唇啞聲問道:“不知閣下是哪位,前來所為何事?”
江文涵沒問這身著玄色道袍,麵容清雋明朗、五官精致俊美的男子是如何在一群守衛的眼皮子底下進到他的宅邸,因為現在問這個沒意義,他隻問這人的目的,再根據他的回答做出應對,他現在最希望的就是這個莫名其妙在他宅邸裡出現的人對他不抱惡意。
“你問本座是誰,來找你做什麼?”原本側對著院門而坐在石桌旁,一手擱在桌麵上隨意把玩著幾枚木質棋子的玄袍男子抬頭朝江文涵看來,似笑非笑地反問了一句,他俊逸非凡的麵容上噙著幾分莫名笑意,越發顯得此人落拓不羈,瀟灑隨性。
江文涵摸不著此人的心意,想不出什麼好的應對,隻能順著他的反問僵硬地點了點頭,在點頭的同時,他的目光在這玄袍男子身上溜了一圈,這人身上所穿的確實是道袍,隻是顏色少見,玄色衣擺上繡有銀紅業火紋路,熊熊燃燒的業火活靈活現,帶著焚儘一切的瘋狂。
玄色道袍,栩栩如生的業火紋路,麵容清雋、俊美無儔的年輕男子,當這些關鍵詞組合起來後,江文涵很容易便聯想到一個人,一個最近有許多人提起,事跡傳播得沸沸揚揚、名聲極大的一個人。
咽了口唾沫,江文涵的心陡然提了起來,心中既惶恐又希冀,甚至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在希冀什麼。他隱隱猜到麵前這人是誰,但卻不敢就此事試探什麼,隻是渾身緊繃地注視著石桌旁就座的玄衣男子,等待他的回答。
啪嗒兩聲,蕭桓隨手將手中打磨得十分光滑的木製棋子丟回到棋盒中,他笑吟吟的上下打量了江文涵好幾眼,那眼神看得江文涵渾身不自在,就好像他渾身上下被人扒光了丟在烈陽之下,整個人都被照得清清楚楚一樣,被他從裡到外徹底看穿。
“本座此行前來,其實隻為一件事情。”蕭桓抬頭目視江文涵,神情十分認真,“本座是來收徒的。”
“所以,”定定地凝視著江文涵,蕭桓清雋麵容上神色從容,語氣平淡,但說的話、提的問卻是開門見山、直奔主題,“你,江文涵,你願不願意做我蕭桓的弟子?日後稱本座為師?”
江文涵設想過千萬種的答案,但卻唯獨沒想過這種可能,沒想到蕭桓這個突然出現在他家中的陌生人是來收徒的,更沒想到他還直接開口問他要不要拜師,這、這可他想的完全不一樣啊!
因事情發展完全超出自己的想象,一時間江文涵的目光十分古怪,如果不是南陽侯府多年壓抑的生活讓他習慣了維持平靜的表現遮掩自己真實的情緒,隻怕他現在就要露出目瞪口呆的傻樣來,就像一隻被嚇得懵逼的貓一樣。
一陣沉默後,江文涵猶豫著試探問道:“若我拜你為師、做你的弟子,要跟你學什麼呢?”目光在蕭桓身上所著的道袍上掠過,他想了想才說,“莫非是跟隨閣下你修道?但我並不相信道家那一套,隻怕無緣跟隨閣下修行了。”
蕭桓笑了笑,淡聲道:“並不隻是修道。”右手在桌麵上輕輕一撐,他順勢站起,平視著江文涵,淡淡道,“你想學什麼,本座都可以教你;你想做什麼,在暗中籌謀什麼事情,本座都可以幫你,助你一臂之力。”
說這些話時,蕭桓神情語氣都十分平淡,好像他說的隻是“今天天氣真好”這樣的日常對話,平淡而沒有波瀾,但偏偏他這樣平淡的態度說出的卻是極度自信、口氣極大的一番話,這種反差越發讓江文涵體會到他話中隱藏的自信,品位到潛藏在這之下的強勢和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