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Chapter30-
“要你管。”絲巾下傳來寧緲甕聲甕氣的的聲音。
她從社交場合銷聲匿跡了一兩個禮拜了,那些晚宴酒會下午茶會,缺少了她的出席,可想而知是多麼的星光暗淡。
今晚是謝錦潤國內巡回演奏會的首場演出,演出前還有個pre-party,寧緲本來是打算趁著月黑風高,看演奏會反正也是坐著看,正好出去透個氣。
裝著票的信封雖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但寧緲的身份本身就是VIP票,哪會真的需要出示那一張紙片。
出乎她意料的是,蕭行言居然換上了一身正裝,打算陪同她一起去。
這男人長身挺拔,寬肩窄腰骨架勻稱,是天生的衣服架子,剪裁合體的正裝更襯得他俊逸優雅,一雙筆直的大長腿惹人嫉妒。
對比之下,寧緲隻能窩在輪椅裡,用長長的裙擺將右腳醜醜的石膏遮住。
門前的鏡子裡映出一高一矮的兩道人影,寧緲的目光掃過,覺得這落差有點刺眼。
看著簡直都不般配了……
“不去了不去了!”她突然泄氣地將墨鏡頭巾都扯了,“我不想去了。”
不想去了更好,蕭行言接過她的絲巾,俊臉神情平淡,“臨時變卦,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寧緲瞬時瞪圓了眼,理直氣壯,“我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了。”她自己給輪椅轉了個向,“哼,你想去可以自己去啊。”
穿得這麼招蜂引蝶,誰知道他想去乾嘛哦。
蕭行言隨手扯鬆了領帶,邁動長腿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
“對了,那個撞到你的小朋友,給你寫了封道歉信。”
寧緲倏然轉頭,“你真找到他了?”
想起這一切災難的源頭,那個討人嫌的熊孩子,寧緲的手就癢癢。熊孩子還敢嘲笑她是花臉貓……--
“嗯,父母說已經揍過了,”蕭行言推著寧緲回了客廳,“信在車上,回頭讓管家拿過來。”
管家前腳剛出去,這時有個傭人拿著一個信封過來了。
“太太,這個是您前些時候在找的那個嗎?”傭人將那個黑底燙金,看著十分眼熟的信封遞了過來,“剛才打掃的時候我挪動了一下床頭,這個掉下來了,可能是卡在床頭跟牆之間的縫隙裡。”
寧緲接過信封,下意識地先瞟了蕭行言一眼,然後打開信封看了下,確實是演奏會的VIP票,一張不少。
卡在縫隙裡……難道還真的是錯怪了蕭行言,不是他拿走了?
“這就是你之前問我的信封?”蕭行言語氣淡淡。
寧緲沒接話,盯著傭人問,“我之前叫你們去找,你們就沒好好兒的找嗎?”
“這……”傭人想說自己絕對有認認真真的到處找過,沒放過任何一個角落,而且每天打掃,縫隙也不會放過,
絕對沒有見到這個信封的影子啊。
正要開口時,她感到男主人的目光掃了過來,不鹹不淡的卻莫名壓力十足。
話到嘴邊便改了口,“我們把地板、地毯下麵到處都找過了,這個……要是卡在縫隙裡不上不下……”
那也是夠隱蔽的。
寧緲雖然性子驕縱,但不是那種愛為難傭人的人,再說現在找到這個也沒什麼意義了,她揮揮手,不打算繼續計較下去了。
傭人鬆了口氣,先下去了。
寧緲順手把信封丟在桌上,轉頭對上蕭行言幽深的眸光,她一怔,“……乾嘛?”
蕭行言的目光輕輕掠過那個信封,溫醇嗓音不疾不徐,“太太是不是,還欠我點什麼?”
“哈?”寧緲裝傻,“我能欠你什麼?”
“太太當時是怎麼說的,哦對——‘我的票呢???我放在床頭櫃上的,演奏會的票!VIP票!裝在一個黑底燙金的信封裡!’——”
蕭行言以一種平鋪直敘毫無起伏的語氣,一字不差地複述出寧緲那兩條質問的微信,“太太不是不相信我的回答麼。”
--
……過目不忘了不起啊,show什麼show,寧緲腹誹。
不過她確實沒信,還把他拉黑了……
寧緲不願認錯,搶先甩鍋:“就算是掉到了縫隙裡,那還不是怪你?要不是你——”
要不是他怎樣,寧緲突然卡住說不下去了,對上蕭行言似笑非笑的神情,她的耳根熱了起來,彆開眼神清咳了一聲,“反正都怪你。”
認錯是不可能認錯的,甩鍋就完了。
蕭行言眸光淡淡,薄唇溢出一個嗬字。
接著抬步上了樓。
高大的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寧緲輕哼一聲,轉動輪椅進了電梯。
腿長會走路了不起哦?我可以自己坐電梯上樓呀~
蕭行言再出現時,已經換掉了那身正裝,休閒簡單的衣物穿在他身上,乾淨清爽彆有一番清貴之氣。
氣質真是一種玄妙的東西,有的人含著金湯匙出生,富貴窩裡打滾長大,還是穿著龍袍也不像太子;而像蕭行言這樣,單看他舉手投足間的氣度,誰會想到他少時過得那麼苦呢?
他的物欲好像很低,即便現在身家豐厚,他的生活習慣依舊簡單,絲毫沒有那些窮人乍富的暴發習氣,連衣物都少得可憐,玩車玩表玩女人就更沒有了……
寧緲想著想著,莫名就有幾分心軟。
但道歉還是不可能道歉的。
頂多回頭找男裝設計師給他多定做點衣服。嗯,這個可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