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頤寧鬆了口氣,幸好大火已經過去,那位心善的夫人也安然無恙。不然若是那場大火還未發生,她就要擔心怎麼提醒那位夫人了。
兩人說著話,就到了醫館。醫館坐診的大夫正是一直為宋瑤看診的那位老大夫。老大夫行邱,其夫人也會醫術。邱大夫負責看診開藥方,邱夫人負責為婦人接生和看一些私密的病症。夫妻二人在京城很是有名。
“飛歌姑娘來了?”邱大夫正在藥櫃前看藥方,見了丫鬟就笑道:“老夫想著娘子的藥也快吃完了,正想著什麼時候使人給你們送呢。”
邱大夫和丫鬟說著話,趙頤寧聽了一耳朵,便去和櫃台處的邱夫人說了來應征學徒的事。
邱夫人問了她一些問題,趙頤寧口中不錯地應答,餘光一直看著那個丫鬟。看著丫鬟提了一堆藥走了,趙頤寧心中有了彆的猜想——難道那位夫人不是在大火中出了意外,而是生產的時候?
自古婦人產子便如同半隻腳跨進了鬼門關,總是容易發生各種意外。
思及此,趙頤寧看向邱夫人的目光更為堅定,“夫人,我想清楚了,我想當醫者。”
………………
宋瑤沒想到她城還沒出,楚承昭就趕回來了。
她在馬車上笑著同周嬤嬤打趣道:“一定是嬤嬤太記掛公子,菩薩念嬤嬤心誠,都不用你去到相國寺,公子就立時回來了。”
“要老奴說,是娘子做了好事,菩薩念在娘子心善,就立刻讓公子出現了。”周嬤嬤也跟著笑,“若菩薩真有靈,老奴還誠心希望娘子生下個大胖小子呢,希望菩薩也能如我的願。”
楚承昭搖著頭無奈地笑。他入宮一個月,發生了一些並不愉快的事,但隻要回到宋瑤和周嬤嬤的身邊,那些令人不悅的事情便都不算什麼了。
他回到宅子的時候聽說她們去相國寺了,立刻擔心起來,衣服也顧不得換,騎了馬就出來尋了。
等看到她們平安無虞,他才冷靜下來,知道自己的擔心多餘了——放火的事情過去一個月了,天子腳下,她們帶著一乾禦賜的家丁在光天白日的時候去國寺。這若還有人敢動手害她們,那挑釁的可不隻是他,而是皇權威嚴了。
真要有這種吃了熊心豹子膽的,便是她們日日躲在禦賜的宅子裡足不出戶,也難保不會出事。
而那些隻敢在暗中傷人的宵小之輩,又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呢?
“公子一個月沒回來,可是宮中出了什麼事?”周嬤嬤問。
楚承昭抿了抿唇,臉上的笑意淡了下去,“是有一些事,隻是現在還不好和你們說。再過段時間吧,我會和你們說的。”
宋瑤聞言心中一跳,覺得自己之前的猜想應該沒錯——楚承昭已經知道自己的皇孫身份了!
楚承昭看她一直沒說話,便偏過臉溫聲問她:“這段時間可還好?身上的傷痊愈沒有?害喜好些了嗎?孩子呢,有沒有鬨你?”
周嬤嬤看他們要說私房話,便十分知趣兒地說覺得車廂裡悶,去車轅上坐著吹吹風。
宋瑤被楚承昭一連串的問題喚回了神,輕聲細氣地回答道:“都好的,身上的傷本就是小傷,擦了幾天藥就好了。後頭吃了幾副藥,害喜症狀也輕了很多,到了現在已經完全不會吐了。孩子很乖很乖。”說到孩子,宋瑤的神情變得無比柔和,手又不自覺地搭上了小腹。
方才她站著的時候,楚承昭還沒發現。現在她坐著,小腹的隆起就能看出來了。
楚承昭視線落在隆起處,心頭也是一片柔軟,又有些慚愧,離開了一個月,孩子已經長大了這麼多。
“我可以……摸摸他嗎?”
宋瑤點點頭,把肚子往他身前湊了湊,又告訴他:“嬤嬤說一般這時候還不會顯懷,咱們的孩子可能胖了一些,所以早早地就顯出來了。你現在摸也摸不到什麼,要等再等一個月,才能感覺到他在動。”
楚承昭小心翼翼地把手搭在了她肚子上,動作輕柔地像一片羽毛落下一般。
宋瑤說的沒錯,他確實摸不出什麼。可他隻是把手那麼放著,心裡想著他們的孩子,內心的喜悅和滿足就快把他淹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