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陳家人還不算蠢,懂得細水長流,沒有提出多出格的要求。
當然趙安寧也不傻,不是予取予求的,他們張口要五兩銀子,她就隻給三兩。如是過了一個月,她雖然隻給了陳家人不到十兩銀子,卻也被折騰得煩不勝煩。
她到底也隻是及笄之年的姑娘,哪裡會想到,突然有一天自己就不是真正的自己了呢?
彷徨了一段時間後,趙安寧就起了彆的心思。
自己的身份不知道能保持到什麼時候,說不定哪天就紙包不住火給暴露了。尤其是那頂替了自己當農家女的陳香蘭,如今還下落不明,更讓她寢食難安。
所以今天厲景軒讓丫鬟來傳口信的時候,她立刻就去赴約了。
往常厲景軒雖然也提出過私會的要求,但是她都是不應的,隻寫那種不帶書名的信吊著他——畢竟厲景軒和嘉平縣主的婚事已經在皇帝麵前過了明路,而且趙安寧也有點嫌棄厲景軒是死過妻子的鰥夫。
最重要的是,英國公府年輕一代雖然人才輩出,但那可都不是大房的人。厲景軒同他爹一樣,不過是占了個嫡長子的便宜,本身並沒有多少才能。英國公現在還龍馬精神,指不定要活多少年,這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難保等他百年之後,這國公位子會不會順利落到大房的世子身上。
可如今她知道了自己真實身份不過是個農家女,趙安寧卻不會嫌棄厲景軒這那的不足了,恨不能立時哄了他來求娶。
可這厲景軒也是個奸猾的,在她身上得了不少便宜,還想把生米煮成熟飯。
她肯定是不能從的,隻想著最好有人經過把他們給撞破,然後鬨將起來。
現在她到底還是勇勤侯府的嫡女,家裡雖然沒落了,不能同國公府相提並論,到底也算相襯托。
無奈都一刻多鐘了,還是沒人經過。她隻能跟著來接應的丫鬟離開了。
趙頤寧覺得自己今日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她隻能一邊期盼著陳家的事晚些暴露,好讓她有時間先把自己的親事給定下來。
“妹妹,你最近……”趙武全思索再三,還是覺得先問問自家妹妹再好。
還不等他問完,趙安寧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道:“我最近怎麼了?我最近開始學掌家,學庶務,可要忙死了!”
曾氏正想著如何緩和自家同盛園的關係,猛地聽到趙安寧的尖細嗓音,她不悅地睜開了眼。
趙安寧也發現自己反應過激了,趕緊調整好情緒,絞著帕子委委屈屈地道:“哥哥快彆和我說話了,今日我和母親在後院受儘了冷落,還不是因為你開罪了皇孫殿下。”
提到這個,曾氏也皺著眉頭看向趙武全:“武全,你今日有沒有和皇孫殿下致歉?”
趙武全被問的啞口無言,他在席間聽了陳新年的話,就去後院找人了。隨後就遇上了趙頤寧,趙頤寧說了一些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話,後來他回到席間還在思索……而且楚承昭今日是主家,不少人都上趕著同他喝酒說話,他也沒好意思擠上前去。
勇勤侯聞言也睜開了眼,冷哼道:“沒用的東西,虧你母親全心全意為你打算。你要再這麼不長進,宮裡的差事也彆去了!省的給自家惹麻煩!”
他們三個又站到了同一陣線,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為他好。可趙武全就是覺得自己像個多餘的,當即什麼也不說了,撩了簾子就跳下了馬車。
那個陳姑娘說讓他自己查是吧,行,那他就自己查去!
……………………
盛園這邊,送走全部的客人,宋瑤終於不用偽裝了,把背一躬,恨不能立刻躺在地上休息。
楚承昭看她累的麵色發白,當即就把她打橫抱了起來,快步往後院走去。
宋瑤拍著他的肩膀道:“殿下快把我放下來,讓人看見像什麼樣子!”
楚承昭不僅沒有把她放下,反而同她道:“我說過就累你一日,平時在府裡你怎麼樣都成。今日累壞了吧,就讓為夫好好服侍服侍你。”
宋瑤不知道自己多想了,總覺得他說到‘服侍’這個詞的時候,神態和語氣都特彆的曖昧。
不過想到厲景軒那種人麵獸心的敗類,再對比楚承昭,宋瑤真是越看他越覺得順眼,也不羞惱,隻是伸手攬著他的脖子,軟軟糯糯地在他耳邊道:“殿下,我能遇見你,真的是很好很幸運。”
楚承昭本是存了逗弄她的心思,聞言不由一愣,腳下也放慢了,“怎麼突然說這些?”
“殿下,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我覺得現在很幸福。我們就這樣,一直這麼過下去好不好?”宋瑤目光澄澈地看著他,說的無比認真。
然後就在宋瑤的注視之下,楚承昭臉紅了。而且是爆紅的那種,從臉頰一直紅到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