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聖上還想為皇孫殿下指婚呢,如今指婚的事不了了之,聽說是皇孫殿下自己給拒了。”
另一人嚇道:“那這宋側妃可太有能耐了,打發了宮女也不算什麼大事兒了,人家現在坐著側妃的位子,卻連正妃都給攔下了。”
“可不是嘛,人家雖然爹娘全沒了,可是人厲害,又生了一對兒女。可不就是不把聖上和皇後娘娘放在眼裡,隻想著把皇孫殿下死死攥在手裡了嘛。”
“這手段真真叫人覺得可怕啊。咱們警醒一些,被她聽見了,肯定要收拾咱們。”
宋瑤都無語了,不想給她聽,你們把嘴閉上不成嗎?
她剛開始還有些氣憤,可越聽,心情反而越平靜了。
她們說的狐媚子似的人物是她嗎?
事情好像都是她的事情,但是根本不是他做的啊。
連翹是楚承昭本來就要退回去的,指婚什麼的,雖然她也早就猜到了皇帝會想給楚承昭安排一個身份顯赫的正妃。但是楚承昭根本沒和她提,直接就自己拒婚了。這也算到她頭上哦?
她心裡不禁還有些竊喜。雖然楚承昭喜歡瞞著事情,可到底沒有辜負她,甚至都沒讓她煩心,自己就給拒了。
窗戶外頭兩個宮女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起來沒完,宋瑤這回真的是忍不住打了個嗬欠。
這兩個人好煩啊,翻來覆去就這麼幾句。不能說些旁的嗎?
終於過了好一會兒,外頭的兩個聲音消失了。
“讓縣主見笑了。”宋瑤對著嘉平縣主福了福身。雖然她聽了不生氣,但是嘉平縣主在場也聽了個全場,還是很尷尬的。
嘉平縣主放了茶盞,笑道:“什麼見笑?方才我盹過去了,發生了什麼嗎?”
宋瑤說沒有的,然後又忍不住彎了彎唇角。
嘉平縣主給她的感覺,就和當初趙頤寧給她的感覺一般,讓她覺得興味相投,可以相交。
可惜,嘉平縣主到底還是大皇子的女兒,大皇子和楚承昭站在了對立麵,兩家立場有彆,不可能成為可以交心的摯友。
嘉平縣主心裡也在可惜。
宋瑤在她看來真的再有趣不過了。
外頭那兩個宮人,明顯就是故意說那些話來刺她的。一般人聽到了,多半是動怒將宮人抓了治罪。治罪宮人這種事雖然不值一提,但一來盛園如今本就身處風口浪尖,烈火烹油。二來是今天是大年初一,過年的正日。大耀的傳統還是很注重年節的,過年期間就是宮裡的主子生了病,為了避忌,連太醫也不好叫的。
這真要鬨將開來,先不管誰是誰非,肯定宋瑤也要受到牽連。到時候還不知道什麼樣的傳言要流傳出去。
當然也有人心思縝密些、頭腦冷靜的,知道眼下不好發作,就隱忍下來,但心情肯定會受到影響,即便是不動聲色,但在今天這種重大場合下,來的都是人精子。但凡露出一點不對勁,都能讓人捏住把柄。
嘉平縣主想了兩種結果,卻萬萬沒想到,宋瑤居然是第三種。
她聽宮人說她的閒話,就好像在聽彆人的事一般,半點兒不上心的模樣。
即便是嘉平縣主,和宋瑤接觸都不止一回了,還忍不住在心理想,難道是她看錯了,眼前的宋瑤看著天真,冒著傻氣,其實是個大智若愚的,能忍人之不能忍?
……………………
禦花園裡,二皇子妃等人正坐在湖心亭裡品著茶水。
她身邊是四皇子妃和七皇子妃,三人臉上都掛著笑,一邊品茶一邊說話,仿佛這寒冷的亭子裡十分得趣一般。但是其他年輕一些的,就有些沉不住氣了。
像是嘉陽就忍不住對二皇子妃道:“母妃,這裡太冷了,我們回坤寧宮去吧。”
二皇子妃看著女兒凍得發白的小臉,目光中流露出心疼。亭子裡雖然圍著絹紗,熏著炭盆,但到底不如屋裡暖和。
不過二皇子妃心疼歸心疼,卻是給嘉陽攏了攏鬥篷,道:“你要是冷,就做得離炭盆近些,讓人給你換個新的手爐。”
嘉陽不大高興地撅了撅嘴,不過因為是在宮裡,她也不好發脾氣。
不多時,一個宮人快步朝著亭子過了來。
她沒有進亭子,隻是在察覺到二皇子妃在看她的時候,對著二皇子妃輕輕點了點頭。
二皇子妃微微頷首,示意自己知道了,便對著嘉陽道:“你說的是,我也覺得有些冷。眼看著時辰也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其他皇子妃都以二皇子妃馬首是瞻,便都跟著一道起身了。
二皇子妃走在最前頭,嘴角不禁微微上揚。
她倒要看看,這位宋側妃這回做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