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溪和玉屏卻是後頭才來的,看到他們這相處的模樣都暗自吃驚——
在內務府說一不二的皇孫殿下,私底下竟還有這麼軟和的一麵?
這要是讓內務府的那些個人精子見了,可不得驚掉了眼珠子?!
看來外頭盛傳皇孫殿下獨寵這宋側妃,連正妃都不想娶了的傳聞,並非空穴來風!
很快早膳被呈了上來,劉廚子把她想吃的奶黃包給做出來了。
宋瑤吃著奶黃包,喝了一碗劉廚子改善過得香蕉酥酪,吃飽了才去看楚承昭和孩子們。
楚承昭和兩個孩子已經晚了一個上午了,卻還是樂此不疲,又是讓安安騎大馬,又是喂安安吃米湯。安安也很樂意同這個平時總是很繁忙的爹爹親近,有事沒事就喊他一聲。楚承昭也都一一應著,看著今天日頭不是很大,還讓她騎在脖子上,帶著她去花園裡溜達了。
宋瑤看他們父女兩個玩的樂嗬嗬的,就也跟著笑。
等他們去花園了,她看到留在炕上玩九連環的懷遠,又笑不起來了。
“懷遠啊,看看娘。今天你爹難得在家,咱們和爹爹一起玩好不好?”
懷遠看了她一眼,笑著點了點頭。宋瑤還來不及高興,就看他又低下頭擺弄著九連環了。
宋瑤都無奈死了。這九連環到底什麼魔力啊!兒子玩這個都快玩自閉了!
但是怎麼也是自家親兒子,總不能把他落下。宋瑤就拿了針線陪著他做。
沒多會兒,安安銀鈴般的笑聲從院子外傳了回來。
楚承昭單手抱著她進了屋,兩人都出了一頭的汗,臉上都掛著笑。
“娘,看!”安安手裡抓著個黑乎乎的東西,興衝衝地舉給宋瑤看。
宋瑤拿著帕子給閨女擦汗,定睛一瞧,她手裡抓著的居然是一個大知了。
楚承昭在旁邊接了周嬤嬤的帕子擦汗,笑著同她解釋道:“這傻丫頭,說樹會叫。我告訴她不是樹在叫,是樹上的知了。她又不懂什麼是知了,乾脆我就捉了一隻給她瞧。本以為她會害怕的,沒想到她居然拿到手就不肯鬆開了。我還奇怪她為什麼不撒手呢,原來是要帶回來給你瞧。”
宋瑤心都快被閨女軟化了,連忙裝作新奇的樣子,驚歎道:“是知了啊,安安真棒!娘親還是第一次見到知了呢!”
安安咯咯直笑,被宋瑤放到炕上後,她又挪到懷遠身邊,將知了拿到懷遠麵前,“弟,你瞧!”
懷遠專心致誌地玩著九連環,此時才隨意抬眼一瞧——
然後宋瑤就發現兒子的身體好像僵住了。
安安等了半天,都沒等到弟弟的反應,有些著急地催促道:“弟,快看!”
說著話又把知了舉到離懷遠更近的位置。
懷遠該不會是害怕吧?宋瑤剛想把知了拿開,就聽到屋裡突然響起了一個稚嫩清脆、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童音——
“姐拿開!”
懷遠說話了!
宋瑤驚地瞪大了眼睛,連一旁的楚承昭都回過頭來好一陣稀奇。
安安不解地看著懷遠,不知道是不明白他為什麼讓她拿開,還是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會說話了。
懷遠又說了一句,“我不喜歡,姐拿開。”
安安‘哦’了一聲,也沒有不高興,就往旁邊挪了挪,繼續把玩手裡的知了。
宋瑤這才反應過來,瞧瞧他說話發音字正腔圓的,顯然不是剛剛學會。合著懷遠根本不是學得慢,而是懶得開口而已!
她這當娘的也太失敗了吧!居然一直都沒發現!
宋瑤一臉受傷的表情,楚承昭見了就笑道:“都說了讓你彆著急,他們一母同胎的姐弟,不可能相差太多的。”
行吧,她的擔心多餘了。兒子聰慧肯定比晚熟來得好。
宋瑤收拾好了心情,又讓人拿出另一個嶄新的學步車。那是給懷遠準備的,和給安安那個一起做出來的。隻是安安的學步車已經用了好一段時間了,懷遠這個卻還是一次沒用過,一直就放在正屋的箱子裡。
她覺得自家兒子既會說話了,肯定也會走路了,隻是同樣不願在人前表現而已!
安安看到學步車眼睛立刻一亮,把手裡的知了往桌上一放,撐著胖胖的小身體就要下炕。
宋瑤怕她摔著,趕緊上手去抱她。
“安安慢點哦,這是弟弟的學步車,你的還在自己屋裡哦。”
安安轉頭看向自己的丫鬟,胖胖短短的手指往廂房的方向一指,“拿!”
丫鬟立刻福了福身,出去拿她的學步車了。
他們娘倆自顧自地說話,卻沒見到知了一被鬆開,就抖落著翅膀開始在屋裡繞著飛。
最後飛啊飛的,眼看著就要落到懷遠身上。
於是宋瑤扭頭的時候,就看到自家‘自閉’的兒子,在方才說完了話之後,居然扶著炕桌利落地站了起來!
懷遠站起來還沒完,扶著炕桌走到了窗邊,扶著窗垣,將窗戶開到了最大。
那繞著他身邊飛的知了終於找對了方向,從窗戶飛了出去。
安安‘哇’一聲哭了,“我的知了!”
宋瑤的心情越發複雜。
原來她最擔心的兒子不僅話說得那麼好,還會扶著東西或站或走,動作還那麼利落!
老話說醜人多作怪,那她這算不算笨人多擔憂啊!
行吧,合著一家四口,就她最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