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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楚承昭給兒子和閨女都送了禮物, 最後也沒忘了宋瑤。

隻是平日裡他給宋瑤的已經足夠多, 布料首飾這些自不用提, 得了孝敬也是不要命地往後宅裡送。

到了現下, 宋瑤後院的庫房裡, 真金白銀的就有六七萬兩之多。

宋瑤本身也並不是貪圖享受的人, 平生最大的愛好也就是吃吃喝喝——這一點已經得到了很大的滿足,劉廚子把她伺候的不要太舒服。

所以楚承昭像哄安安一樣, 哄著問她想要什麼的時候,宋瑤還真就卡殼了。

楚承昭對著她和對著孩子們一樣, 耐心簡直是無窮無儘的, 所以也不催她, 拿了一卷書在旁邊看著,讓她慢慢地想, 想到就直接大膽地說。

他們兩人還和從前一般相處, 宋瑤雖然稱呼他為‘殿下’,但其實並沒有特彆強的尊卑意識。楚承昭也喜歡她這樣,隻是怕他們的相處模式讓彆人瞧了, 生出對宋瑤不好的傳言。所以私下裡,楚承昭並不讓後來的玉珠玉容、玉溪玉屏她們伺候,隻留了輕音和飛歌兩個。

宋瑤看著在炕上各玩各的,還都樂在其中的兩個孩子——懷遠先得了一盒子益智類玩具, 但他也很克製,並沒有立刻丟開玩了幾個月還沒有解開的九連環,在看過其他玩具後就還是不徐不疾地用小小短短的手指撥弄九連環。安安相對來說就跳脫很多, 一會兒玩小劍,一會玩小彈弓。楚承昭那盒珠子最後還是給了她,讓小丫頭當成彈珠打著玩。不過安安手裡也沒什麼力氣,並不能拉開那個粗彈弓,所以隻是摸著珠子和小彈弓傻樂。

彈珠滴溜溜滿地滾,輕音和飛歌都一直給她撿,半點也不嫌煩。宋瑤讓她們把珠子收起來,飛歌還勸道:“姐兒是個愛玩鬨的,娘子也不必拘著她。奴婢們都是伺候慣了的,這一點活計又算的什麼?”

宋瑤也就不再說什麼,看著安安玩地臉上的笑就沒有斷過。

他這當爹的不過回來了一天,兩個孩子就都高興成這樣。

宋瑤走到楚承昭身後,柔聲道:“我真的是沒有什麼不滿足的了,若說非有什麼想要的,大概就是希望殿下往後也不要隻顧著做事,多抽些時間陪陪孩子。”

她低垂著眉眼看她,眉梢眼角都是溫柔。

楚承昭心中微動。剛見她時,兩人雖然隻相差了幾個月的年歲,但總覺得她還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就是生產完,她也時常是小女兒姿態,讓人忍不住憐惜。

如今孩子還不到周歲,她的麵容雖然沒怎麼變,但整個人的狀態和神情,已經能瞧出是個當母親的人了。

他想登上皇位的初心,一來是覺得那本是屬於自己父親的東西。二來,更多的是為了她和兩個孩子。

他前半輩子被當成了一枚棋子,苦苦掙紮了十數年,才知道那不過是一個精心策劃的騙局。

所以他不想再當上位者的棋子,而是想當執棋的人。

他受過的苦,再不想讓家人重蹈覆轍。

可如今看來,他在外麵蠅營狗苟的,倒是把宋瑤和兩個孩子和忽略了,簡直就是本末倒置了。

楚承昭輕歎一聲,捉了她的手在掌心裡揉捏,“以後都不會了。”

宋瑤看他麵帶歉疚之色,連忙解釋道:“我不是要責怪殿下的意思。”

她怎麼會怪他呢。沒人比她更知道他步步為營的艱苦了。外頭的人對他已經是極其嚴苛,家人自該成為他最堅實的後盾。

隻是她能理解,孩子未必能理解。現在他們小一些還好,若是大了,免不了和他這當爹的生疏。

她和楚承昭一樣,都是自小孤苦無依、將家人擺在第一位的。自然不會想看到那種情況。

“我知道,”楚承昭把她的手湊到唇邊親了親,“我都知道。”

兩人一坐一站,靜靜挨了片刻,不用再多說什麼,一切儘在不言中。

隔了一天,楚承昭依舊在府裡。

猛地閒了下來,他一時間還真有些不習慣,就撿起了筆墨,讓人搬了張條案過去,說要給宋瑤和孩子們作畫。

這年頭也不能拍全家福,也隻有作畫能留下他們一家子的圖像。

宋瑤還是挺高興的,給兩個孩子都好好拾掇了一番,不僅換上了樣式相近的雙胞胎衣服,額頭還都點上了一個紅點,看著越發討人喜歡。

連周嬤嬤這日日在兩個孩子跟前的,都好一陣稀罕,說活這一輩子沒有見過比哥兒姐兒長得更好的孩子了。從前她還拿觀音坐下童子作比,如今說是連童子都不如安安和懷遠了,隻可惜言辭匱乏,誇不出他們的可愛討喜來。

相比之下,宋瑤這當娘親的還算比較理智。

懷遠的長相就是濃眉大眼,五官硬朗的那種,雖然現在還是個小團子,但是一眼看過去,就知道他長大會是個很俊朗精神的長相。

安安長得是真的好,從前閨女是挑著她和她爹的長處來長,現在看著,閨女的五官輪廓雖然還是有父母的影子,卻能把父母都比下去,簡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典範。

也幸虧閨女是生在皇家,又是永平帝親自賜名的重孫女,不管他們這對父母境況如何,閨女往後的路都不會太過艱難。不然生在普通人家,這副長相恐怕會給她招來禍端。

兩個孩子打扮好了,宋瑤也不落後,換了一條繁複的堆花縷金挑線紗裙,戴了一整套的頭麵,還拿了一柄團扇半遮麵。

楚承昭看她嚴陣以待的樣子,也認真起來。

提著筆先在紙上比劃了一陣,而後才開始作畫。

兩個孩子就在炕上自顧自地玩著,宋瑤卻怕自己被畫的失真,坐在圓桌前一動也不敢動。

擺了足有兩刻鐘的姿勢,楚承昭說好了。

宋瑤就放下扇子興衝衝去看,隻見紙上她和兩個孩子的身影都被勾勒了出來。雖然隻是一個輪廓,還沒有描摹五官和上色,但可謂是栩栩如生,彆有神韻。

宋瑤不禁讚歎道:“往常竟不知道殿下還有這種本事。”她到楚承昭身邊後就隻知道他武藝出眾,沒成想他還有彆的才藝。

……這本事拿去現代,在外頭擺攤都足夠了。

不過她在現代那會兒,人們消遣娛樂的時間和精力都不多,也掙不到什麼錢就是了。

當然了,這種吐槽的話她也不敢說出口,隻是把那草圖看了又看,誇了又誇。

楚承昭自豪一笑,摸著她的發頂說:“這有什麼?你要是喜歡,我往後經常給你畫。”

宋瑤說好,催著他把自己也畫上。

楚承昭剛再次提筆,外頭初十來了,站在門外稟報道:“殿下,宮裡來人了。”

楚承昭筆鋒一頓,在這初稿上落下了一個黑點子。

宋瑤直呼可惜,但是相比之下,還是宮裡的事情更加重要,便也顧不上這個,讓輕音去拿楚承昭的衣物,讓他更衣去了。

不多時,楚承昭更衣完畢,去了前院見到了養心殿的小太監。

大熱天跑腿是個辛苦活,小太監被熱的汗濕重衣,腳步虛浮。

不過好在盛園裡,入了夏之後,宋瑤就怕人中暑,就把日常飲品從熱茶換成了加了藥材的酸梅湯。

小太監被家丁引著坐下,喝下一盞冰鎮的酸梅湯後,總算是清醒了不少。

楚承昭也在這時候過來了,小太監就立刻站了起身,垂著手恭敬地行禮問安。

楚承昭讓他不必多禮,問他的來意。

小太監就忙道:“聖上關心殿下的身體,讓奴才送了一些藥材過來。”

楚承昭微微點頭,又聽他接著道:“聖上想著殿下身體不適,再有一月就是兩位小主子的周歲。就想著不讓殿下費神,在宮中給小主子們辦周歲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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