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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遠這雪梨水每到換季的時候就沒停過,但是再好喝的東西,每日一天三頓當成任務來喝,也是喝得他夠夠的。

這小子平時看著話不多,卻也是鬼精鬼精的,他喝煩了在人前也不表現,尤其是當著宋瑤的麵,他都是一口氣喝一盅不帶停的。但是當他在自己屋裡的時候,奶娘伺候他喝,他卻不喝,要麼是‘不小心’打爛燉盅,要麼是‘不下心’打翻在身上。

他那個奶娘也是個蠢的,看著主家的身份越來越高,心底也是越來越惶恐,生怕犯錯被打被罰,被趕出去。見懷遠在自己屋裡老是出這些問題,她沒想到是懷遠自己搞鬼,隻以為是自己服侍的不好。

雪梨水撒了,再要的話還得去廚房要,她怕事情聲張開來,就也不再折騰,反正他想著小主子每天在主屋起碼還要喝兩餐雪梨水,隻少了在屋裡這一頓,也不會出什麼問題。

一直到正月這幾天,楚承昭難得地在家裡歇了一天,去懷遠屋裡就發現了不對勁。

他在外頭料理彆人的時候從來不手下留情,但是在盛園裡,尤其是當著宋瑤和兩個孩子的麵,他幾乎是從來沒發過脾氣的。

但是這回他是真的動了怒,但因為在正月裡,不好見血和重罰,所以隻是黑著臉讓人把奶娘拉出去打了一頓板子,板子就打了十下,打在身上最多疼上兩天。但是那奶娘卻是嚇破了膽,被打的時候叫的尤其慘烈——她以為主家要把她打死了呢。沒挨兩下就給嚇暈過去了。

楚承昭見她這般越發來氣,乾脆板子也不用打完了,直接讓人喊來奶娘的家人,把嚇暈過去的奶娘給領回去了。

懷遠完全被嚇懵了,早在奶娘挨打時的痛呼聲中惶恐地縮到了宋瑤的懷裡。

宋瑤感覺到他的小身子在微微打抖,但是楚承昭今天也是氣極了,她也不能勸,何況她也覺得那奶娘辦事很不儘心。那雪梨水是懷遠用來喝了止咳嗽的,他小孩子家家不好真的吃藥,這雪梨水就相當於是他的藥。

這當奶娘的,見著小主子胡鬨,居然敢連停他一頓藥好幾天。

也幸虧現在是咳嗽,至多就是好的慢一些。但這種心思的下人在,等懷遠長大了胡鬨彆的,後果可就不好設想了。老話說刁奴縱主,從來不假的。多少好人家的小主子,就是被下人給坑害了。

所以宋瑤沒有給懷遠和奶娘求情,隻是輕撫著懷遠的後背,安撫他的情緒,一邊把今天的事情揉碎了說給懷遠聽。

很快奶娘被家人帶回去了,楚承昭才黑著臉進了屋來。

懷遠見了她直往宋瑤身後縮,恨不能把自己縮成一個小團團。

安安也在屋裡,她也聽到了剛才的奶娘的痛呼聲,宋瑤怕嚇著她,本來是想讓她先回屋的。小丫頭卻不肯走,說自己不害怕。

她是真的不害怕,家裡有爹爹和娘親在,都是她最親的人,又不會傷害她。今天的事她聽娘親說了,也明白是弟弟和奶娘都做錯了。娘親教過錯了就要認,要乖乖地接受懲罰。她沒有犯錯,當然就不需要害怕了。

楚承昭運了兩次氣才開口說話:“懷遠,我知道你人雖然小,但和你姐姐一樣都是天賦異稟的孩子。你這回知不知道自己錯了?”

懷遠還是老樣子不吭聲,宋瑤連忙捏了捏他的小手,“懷遠,爹爹在和你說話。今天這種場合,你覺得你還能偷懶不說話嗎?”

懷遠這才從他懷裡抬起頭,道:“懷遠知道自己錯了。”說著他也坐起身,認真地道:“爹爹打吧。”

他認錯認得十分誠懇,楚承昭的怒氣也消下去不少,但依舊分析給他聽:“你小小的人,主意已經這麼大了。你以為這冰天雪地的,那雪梨是什麼平常東西?你爹雖然不至於要到求人的地步才能給你弄來,也是上下打點費了不少功夫。你娘更是不放心下頭的人,每一筐都要自己精心挑揀過,但凡有些不好的,都不能用來給你吃。你姐姐貪嘴想吃,你娘和她好好說了,她知道那是給你治病的,就隻吃煮過了水,沒什麼味道的。一家子都全心全意為你好,要是感念一兩分,就不該做出這種事。”

懷遠這下子是真的被說懵了。那雪梨他是一年裡常喝常有的,便以為是隨處可得的東西,從來不知道是他爹費心特地弄來的,也不知道他娘還要親自給他挑選。而那煮過水的雪梨他更是知道的,半點兒滋味也沒有的,梨肉也變得軟糟糟的,很不可口。

有一次他看到姐姐在吃,還奇怪地問姐姐為什麼要吃這種沒滋味的,直接吃雪梨,甜甜的多汁的不是才好吃嗎?

姐姐笑嗬嗬地告訴他,她就喜歡吃這樣的,那樣甜甜的多汁的她才不愛吃呢,全留給他吃就好了。

懷遠看了看他爹,又看了看娘親和姐姐,眼眶立刻就紅了,他帶著哭腔道:“我真的知道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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