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蕭南燭因為元宵姑娘親手煮的這鍋湯圓而暗自糾結的時候,另一邊有一位倒是也和他陷入一樣的複雜情緒之中,而這位也不是彆人,正是在春節那天晚上再次突發間歇性邪祟過敏症而被迫發病的除夕。
因為本身性格其實保守又內斂,除非真動怒了除夕甚至連話都不願意多和彆人多講一句,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和蕭南燭天生八字犯衝,他們倆這還沒見過幾次呢,他就幾次把蕭南燭給差點惹毛了。
除夕私心裡覺得自己動不動犯病接著就耍流氓的行為很不文明且不講素質,就和阿年不聽他的話隨便跑到其他曆神的年曆上大小便一樣是該自我檢討的,可是他這精神狀態完全是不受自己控製的,再加上他對蕭南燭的那種態度完全是七分來自欲,三分來自心,欲左右了心才兩次都弄成了那副樣子,而再一想到自己那天晚上堪稱孟浪的言行舉止,眉頭皺的死緊的除夕君便覺得心裡很是不安穩了。
“我那天匆匆走了,曆師鐵定是生氣了,我怕是再也沒什麼顏麵見他了……”
語氣沉痛地這般自言自語著,除夕的表情很嚴肅很正經,然而配上他一直以來給人的陰森印象還是有種奇怪的反差感,偏偏這幾天克服了近百年恐懼已經能時不時跑過來蹭吃的春節都將這看在眼裡,而在就著甘甜的紅棗茶把一大塊玉帶糕咽下去後,這粉雕玉琢的小曆神拍著胸脯咳嗽了一聲,接著才開口道,
“除夕叔,你想太多啦,曆師人還可以啊,他不會和你生氣的,再說他本來就……”
話說到一半就及時住了嘴,之前蕭南燭拿一堆好吃的收買了他,所以現在春節也不敢在除夕麵前隨便胡說八道講他壞話,除夕此時倒是沒注意他的欲言又止,隻是暗自發了會兒呆,接著垂下豔紅色的眼尾一臉麻木地在腦子裡沉思了起來。
他自打三十夜那天見著蕭南燭開始他就好像得了種病,蕭南燭看他時,他會不自覺情動,不看他時他又會滿心陰鬱無處排解,說起來他與蕭南燭不過匆匆幾麵之緣,但這心裡卻總忍不住地去惦記著他。
這惦記著惦記著有些齷齪東西就伴著那一夜的邪祟影子一起在他心上紮了根,明明他也是個於塵世活了有千年了的神君了,觀那人所有也隻覺尋常,沒有誘人的風情,也不算十足的偉岸,可是蕭南燭的手指肩窩腰臀線條乃至皮肉骨骼就是恰好能勾起最容易打動除夕的那些欲念,而對於這一點,除夕對於厚顏無恥的自己也是真心無可奈何了。
作為曆神,對一個尋常人類著迷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更何況尋常人動了念最多隻是在心裡想想,除夕一動念那就是直接表現在行動上。偏偏在想明白這些事之前他就已經在邪祟的左右下做了最壞的反應,這要怪就怪他禁欲自持慣了的身體從前但凡什麼不好的東西產生他都死命的壓著,可是這壓著壓著到了實在壓不住的時候就容易壞事。
現在偏讓他遇上了一個哪兒哪兒都招惹他,連張張嘴都好似在勾引他的蕭南燭,這讓起先還以為自己隻是被邪祟左右才做下那糊塗事的除夕實實在在地被打了臉,而想到這兒,這位從未涉及過情欲之事的神君倒是頗為純情地微紅了臉,轉而掩飾般的看了那隻顧著吃的春節一眼,接著凝著聲音故作冷靜地開口道,
“大,大年,你有空便去幫我問問最近有哪些曆神需要調班吧,就說我可以無償幫忙加班……”
——“隨便哪天,哪天都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