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後病床上忽傳來了一陣嘰裡咕嚕聲音，語氣有點虛弱，但是語調卻很歡快，像是隻命不久矣還在枝頭蹦躂小鳥。
奈奈子回過頭，看見那個被她拖回來小狗……小男孩，不知道什麼時候，從病床上坐了起來，沒有血色臉很蒼白，但是他卻看起來心情很愉悅一樣，嘴角帶著很大笑容，眼睛也笑得半彎起來。
雖然隔了好幾步遠，但是奈奈子還是清晰地看見了他睜開眼睛。
【……金色。】
奈奈子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起來形狀有些奇怪瞳孔，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對方瞳孔好像和正常眼睛不太一樣，但是她又想不出來，到底是哪裡不一樣。
“Можномнестаканводы”
小男孩又說話了，他瘦可怕，說話時牽動了臉頰和脖頸上近乎沒有肌肉和皮膚，給人一種好像是死掉乾屍在說話感覺。
奈奈子聽不懂他歪比巴卜地說了什麼，連這是什麼語言都聽不出來。
“日本語、で、話し、ます。”
（說、日語。）
她語調毫無起伏地對男孩說道，但是男孩微微歪了一下腦袋，臉上維持著笑容，用動作表示出了“我聽不懂”意思。
【……】
奈奈子有點苦惱。
“你好，你會說中文嗎？”她換了自己最熟悉語言，流暢地說道。
男孩腦袋更歪了一點點，一頭白毛上好像頂著個大大問號。
“……”
“youspeakEnglish”
小男孩繼續微笑著打出了一個：“？”
奈奈子抓了抓自己亂翹頭發，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她現在隻會說這三種語言。攥著手裡橡皮擦，她努力地想了半天，最後蹦出了一句：
“汪。”
小男孩臉上笑容遲疑了，他含糊地吐出了一個類似於“唔”語氣詞，像是思考了一會兒，然後猶豫地開口道：
“……汪？”
奈奈子黑漆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然後抓著橡皮擦跑出了醫務室，把小男孩丟在了醫務室裡，咚咚咚地跑進了辦公區。
辦公區裡，亂步正拿著包薯片窩在他舒服大辦公椅裡，用辦公用筆記本電腦看貓和老鼠，看到好玩地方就毫無顧忌地哈哈大笑起來。
奈奈子跑到他邊上，拽了拽他小披風：“爸爸。”
“嗯？”亂步把視線從屏幕上劈叉笨貓身上移開，低頭看向了奈奈子。
“狗狗……汪醬、”
“不是‘汪醬’、是‘那個家夥’！那、個、家、夥——或者‘那個人’，隨便叫什麼都好，不準叫‘汪醬’也不準叫‘狗狗’。就算你叫他‘汪醬’，爸爸也不會真以為他是狗狗就讓你養他！——禁止養狗狗，彆什麼寵物也不行！”
他說很快，像是一股腦就把一連串句子全都砸了出來，但是重點地方又會刻意地加重讀音，所以奈奈子還是大概能聽懂他說話。
等到亂步一口氣說完了，奈奈子慢吞吞地說道：“汪醬、說話了。”
“唔？說了什麼？”亂步散漫地問道，塞了一片薯片到嘴裡。
“汪。”
“？”
“其他，聽不懂了。”
亂步：“……”
他笨蛋女兒確實不是撿了隻狗狗回來對吧？
江戶川亂步突然有那麼點不確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