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很久沒有握過筆了,握著鉛筆的姿勢有些生疏,但還是正確的,第一筆寫下去的時候重了一點,劃下了半截深深的豎,第二筆的時候又太輕了一點,鉛筆隻落下了很細的一條歪歪扭扭的模糊灰線,他又重新描上去了一遍,才明顯了起來。
奈奈子看著他逐漸寫得順手了起來,一連把【に】和【ぬ】的兩頁都寫完了,才心滿意足地收回了自己的寫字本,把鉛筆也放回了筆盒裡,感覺自己解鎖了“汪醬”的新用途。
她剛想把寫字本塞回書包裡,就聽見身後響起了社長那嚴肅低沉的聲音:
“奈奈子,你在做什麼?”
當場被抓個現行,奈奈子維持著想要把寫字本塞進書包的姿勢,仰著沒有表情的小臉,和同樣板著一張臉的福澤諭吉對視了半天,才慢慢騰騰地說道:“教果果裡……寫字。”
社長:“……”
難道他看起來這麼好糊弄的嗎?
總是被旁人私下裡評價為“威不可犯”、“可怕駭人”、“哪怕隻是被那樣的目光看上一眼都像是下一秒就會被殺死”,像是這樣被人當麵糊弄的經曆,他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了。
按理來說,他此時應該要擺出一幅更為嚴肅的怒容的,但是曾經嚇哭過好幾個小孩,雖然奈奈子一直都表現得並不是很害怕他,福澤諭吉還是習慣性地在她麵前稍斂氣勢,凶不起來。
他斟酌著字句,教訓道:“自己的作業應該要自己寫,不準再讓彆人幫你寫作業。”
“噢……”
奈奈子呆呆地應了一聲,福澤諭吉並不能從這張沒有表情的小臉上看出她到底是不是知道悔改了,隻能又小小懲戒她一番:“作為懲罰,這個星期每天多寫五張字。”
看著奈奈子還算是老實地應下了,福澤諭吉略感頭痛地離開了醫務室,並沒有想起來今天已經是星期五了。
奈奈子撓了撓小腦袋,收拾好書包,帶著果戈裡跑去樓下吃蛋糕了。
*****
開學兩個月,奈奈子迎來了小學的第一場考試。一年級隻要考兩門,一門算術,一門國文。
算術很簡單,都是20以內的加減法,還有一些比大小之類的題目,連一道應用題都沒有。第二場的國文考得有點費力,有一篇講夏日祭的小文章。
一年級的小孩還沒開始學漢字,所以所有漢字上都標注了讀音,但是對於完全不熟悉日本風俗節日的奈奈子來說,有漢字她還勉強猜得出是什麼,一些【屋台(小吃攤)】、【おでん(關東煮)】、【かき氷(刨冰)】之類的詞語,她壓根不知道是什麼意思,隻能連蒙帶猜地回答問題。
考試結束就是周末,今天有考試,所以社團活動也停了。奈奈子和三輪一起出了校門,蹲在學校門口一人拿著一根美味棒快要啃完了,才等到亂步來接她。
三輪每天都要去籃球隊訓練,除了剛開學時的那次,她放學和奈奈子一起去了寵物店以外,後來奈奈子都是自己一個人每天蹲在校門口等亂步的,三輪之前甚至不知道奈奈子每天上下學都是有人接送的,畢竟日本即使是小學一年級的學生,大部分也都是和同學結伴一起回家的,很少會有家裡的大人接送,三輪也都是自己上下學的。
第一次見到亂步的三輪睜著圓圓的眼睛,被亂步這一身帽子、小披風、闊腿褲的穿搭震驚到了,她發自內心地稱讚道:“你的哥哥也好酷喔!好像是我在漫畫書裡看到過的那種大偵探誒!”
不愧是奈奈子,哥哥也一樣酷!
雖然說奈奈子的這個“哥哥”長的一張十分孩子氣的娃娃臉,還咬著一根棒棒糖。
“不是哥哥。”奈奈子咬著美味棒,表情毫無波動地糾正她,“是爸爸。”
“也不是偵探。“亂步也牽著奈奈子的小手,昂首挺胸地糾正她,“是名偵探!”
偵探什麼的那也太遜了,他和那些普普通通的家夥們可不一樣,他可是“名偵探”,和那些沒用的家夥可不是一個等級的!全日本的偵探和警察們都得要拜倒在他超推理的英姿之下、對他俯首稱臣才對!
“誒?”三輪呆住了。
她轉動著自己藍色的小腦袋,直愣愣地看著亂步打量了半天。
“誒誒?”
口中發出呆滯的語氣詞,三輪看著亂步,像是被他震撼到連正常說話都做不到了。
“誒誒誒——???”
聽著三輪發出一迭聲的驚呼,亂步洋洋得意地抬起了下巴。不愧是他,聞名橫濱……不、聞名全日本的名偵探,像是什麼“醫生”、“老師”之類的職業簡直太常見了,他可是全日本獨一無二的“名偵探”啊!奈奈子有這麼厲害的一個爸爸,肯定讓她的同學驚呆了吧!
年幼無知的三輪確實驚呆了。
“奈奈子你的爸爸不是盲人嗎?!”
她一臉震驚地看著亂步。
亂步:“。”
奈奈子:“?”
【……她在說啥。】
奈奈子麵癱的小臉上透露出了一絲的茫然。
作者有話要說:奈奈子:他隻是個笨蛋啊!!!【瞳孔地震.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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