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說禿嚕嘴了。
她趕緊想了一下怎麼才能不讓果戈裡發現【“養果果裡”和“養狗狗”她覺得四舍五入好像也差不多】這件事,但她還沒想好怎麼糊弄果戈裡,就聽見果戈裡又問她:
“狗狗也不養嗎?”
奈奈子:“……”
她轉過了腦袋,用黝黑沒有光亮的圓眼睛盯著果戈裡看了幾秒,然後張開了嘴巴:
“汪。”
“?”果戈裡把腦袋歪向了她的這一側,明亮的金色眼眸對上了奈奈子的眼睛,語氣不確定地開口道:“汪?”
奈奈子又和他對視了一秒,然後眨了一下眼睛,把腦袋轉回去了。
她閉著嘴巴,不說話了,果戈裡也沒有再開口問她。
【好了,糊弄過去了。】
麵無表情的奈奈子在心裡想到。
隻要把話題越岔越歪,果戈裡就不會再想起來問那個“了”是什麼意思了。
今天的天氣很好,微風吹拂,陽光和煦,奈奈子跟著浣熊和貓咪走了一段路,就當做是午後散步了。出了商業區,順著街道往前走一些,就是一處安靜的高檔住宅區,寸土寸金的一塊地界。
浣熊和貓咪在一座宅子外停下了,奈奈子也跟著停下了腳步。門口沒有掛著一般人家都會有的寫著姓氏的門牌,浣熊動作利索地順著圍欄爬了上去,然後伸出了爪子去拍牆上的門鈴。
門鈴邊的對講電話裡很快就響起了人聲。
“誰?!”是十分警戒的語氣,音量很低,如果說話的人就在麵前的話,就像是躲在了離人五米遠的地方,縮著身子一臉警惕地在問話。
浣熊啾啾叫了兩聲,對講電話裡的嗓音就立馬從警惕變為了鬆了口氣的輕鬆。
“啊、原來是卡爾嗎?你回來了嗎,吾輩這就去給你開門,乖乖呆在那裡彆亂跑。真是的,你怎麼可以又自己偷偷跑出去了……”
聲音漸漸地弱了下去,是說話的人離開了屋裡的對講電話,出來開門了。
很快,穿著居家毛線馬甲和襯衫的愛倫坡就從房子裡出來了,他剛出門,就看見了站在院子外的奈奈子的和果戈裡。
“亂步君的女兒?”愛倫坡的動作一頓,但立馬就像是想到了什麼,語調也一下子拉得高昂澎湃了起來,“是亂步君要來拜訪吾輩了嗎?亂步君在何處?稍後才會到嗎?還是亂步君讓你先來看一看吾輩的住所?吾輩已經準備好了謎題,隻等著亂步君大駕光臨了!亂步君沒有來嗎?或者是現在要先和吾輩商談上門的時間?——吾輩隨時都有時間!即使有彆的事情,在我的亂步君的對決前也隻有退避三舍這一個選擇……”
【……好有精神。】
看著突然就滔滔不絕起來了的愛倫坡,奈奈子在心裡默默想到。
“爸爸沒有在,我是買東西的路上跟著浣熊來的。”她語調平板地仰頭對愛倫坡說道,“等一下就回去了。”
愛倫坡因為激昂陳詞而揚起的手,頓時停在了半空中,然後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下,唰啦就落下來了。
“原來是這樣嗎?”有些失望的語氣,但愛倫坡很快就又提起了精神,“果然是亂步君,如此的心理博弈想必也在你的計算之中吧——但即使是漫長的等待也無妨,吾輩可不會因區區這點困難就動搖了意誌。”
“對了、”他很快就想到了新的主意,對奈奈子邀請道:“要來吾輩的住處坐一坐嗎?”
——最好是讓亂步君的女兒感受到他的住處是多麼不同凡響,隻要見識過他花了好幾天精心布置的場地,亂步君的女兒必然會深受震撼,在回去後將這一切告訴亂步君,到那時,亂步君定然會親自上門來拜訪自己,為他精心布置的房子而驚歎稱服!
如此富有格調!
如此精妙怪誕!
如此嚴謹而又浪漫!
愛倫坡已經心潮澎湃地想象起了那樣的一副場景。
【……】
【他好活潑噢。】
雖然才和愛倫坡見過“兩次”,但是兩次見麵,愛倫坡說的話都很多,即使隻有他自己一個人在說話,他也能喋喋不休地說上半天,這讓奈奈子不禁在心裡給他加上了一個新的標簽——【話癆】。
並不是很擅長應對“話癆”,奈奈子已經開始思考起了該怎麼拒絕對方的邀請——假裝沒聽見或者是把果戈裡推出去——就又聽見愛倫坡繼續說道:
“……正好剛才米其林三星的餐廳送來了下午茶的茶點,這位甜點師的奶油蛋糕口感最是香甜絲滑,實乃下午茶時不可錯過的甜品。”
拒絕他人的盛情邀請是一件很沒有禮貌的事情,因此作為一個有禮貌的孩子,奈奈子想也不想,拽著果戈裡就跟著愛倫坡進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