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米不知道職場上發生在她身上的爭議。
yilia那天提案後給大家陳述的場景是:盧米隨便給甲方的項目起名,但因為跟甲方關係好,甲方給過了。她也是第一次遇到這麼隨意過項目的甲方。
yilia呢,多少是有傲骨的。年紀輕輕,帶著一身才華,又有背景加持。起初來淩美的時候還有那麼一點謙虛,因為還沒摸清公司的門道。再過一段日子,性子裡的傲氣就顯現了出來。但她對同事又有那麼一點大方,今天請咖啡下午茶、明天請吃飯,出差回來還有伴手禮。久而久之,也算交下一些所謂的朋友。她這樣陳述那天的事情,落在彆人耳中就是:那個刺兒頭lumi借著跟甲方關係好給yilia穿小鞋。
唐五義聽到彆人討論不樂意,對他們說:“腦子呢?隨便起名給過,用心做的方案不給過?不能吧?當客戶傻呢?我這剛工作的都知道這說法站不住腳。”
說完敲敲daisy桌子:“daisy姐姐,你信嗎?”
“誰知道呢?”
“那你就不是質疑lumi了,你是質疑客戶。這個客戶我聽說之前你帶過,以後可能還會給你。你跟老板說一聲,你覺得這個客戶不行好不好呀?”唐五義笑嘻嘻的,但笑裡藏著刀,這種背後議論人的都挺討厭。說完就走了。
快下班的時候才跟盧米說:“風向不太對,你注意一下。”
“什麼風向不風向的,我明天要去西北,讓其他人歇菜去吧。”
說完收拾東西出了公司。
過會兒收到daisy的消息:“lumi,你跟王總關係很好嗎?”
“怎麼算好啊?”
“就…”
“有事直說。”
“我聽說你們在談戀愛,就想著提醒你一下,最近公司裡議論紛紛。”
“謝謝啊。我跟他可好了,都穿一條褲子了呢!”盧米懶得應付,又開始胡謅。daisy早就知道盧米沒一句實話,就回她一個表情。
塗明跟serena出差了,盧米一個人下了班突然覺得無所事事,就在馬路上閒逛。
春四月好天氣,後海邊酒吧門口擺了桌椅,有人坐在那裡聊天喝酒。她買了根冰棍嘴裡叼著,聽到有人叫她:“盧米!盧米!這裡!”
盧米循聲望去,看到張曉還有一個男人。那男人她想不起來是誰了,隻是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咬了口冰棍兒走過去問張曉:“你沒上班?這剛幾點啊就開始喝了。”
“今兒休假。”張曉指指旁邊的男人:“還記得嗎?”
“誰啊。”盧米看到男人對她笑,那笑容挺打眼的,死活想不起來是誰。
“搶你車道那個傻逼。”男人突然開口自我介紹,搶了盧米的詞兒。還對她笑了笑,也不覺得剛剛那句話是在罵自己。
盧米終於想起來了:“你呀,還搶道嗎最近?”
“開車麼,各憑本事。”
“走好自己的路才算本事,搶彆人路算什麼本事?”
“能搶彆人路也算本事。”
張曉看到兩個人有要嗆起來的意思就趕緊擺手:“打住啊你們倆,彆吵架。我介紹一下啊,盧米,肖冠丘。”
盧米知道那傻逼叫肖冠丘,去新城開會回來的人就在公司傳開了,新城的新掌門是大帥哥,肖冠丘。這下好,人和名對上了,就更覺得他煩人。
“喝什麼?”肖冠丘問她。
“自帶了。”盧米從包裡掏出保溫杯,擰了杯蓋喝一口,對張曉說:“我坐會兒就走啊,有事。”
“急什麼,一起吃飯。”
“不吃,不餓。”
肖冠丘看到盧米滿臉不屑的樣子就有了鬥誌,手指敲敲桌子:“你挺記仇啊,彆你車一下被你罵好幾個月。”
“那你小看我了,我還能繼續罵三年。”盧米皮笑肉不笑,站起來對張曉說:“走了。”
“彆啊。”張曉拉住她:“好幾天沒見了,吃個飯,不然我生氣了我!”
…
盧米被張曉強拉著去吃飯,肖冠丘挑了一家庭院私房菜。他呢,倒不像之前那樣對盧米表達出興趣,吃飯的時候隻是偶爾看她一眼,眼裡有進攻性。
張曉席間問盧米:“你男朋友…”盧米踢了她一腳,張曉住了嘴。盧米給她發消息:“彆當著這傻逼的麵說will的事,他是我們甲方,彆給我惹事了你可。”
“哦哦哦!”張曉回她幾個哦字。
肖冠丘也不太紳士,身上帶著進攻性。看盧米對他愛搭不理,就更加覺得這個妞夠勁兒,迫切想跟盧米過招。
盧米呢,心裡認定他是傻逼,好臉不給他一個。張曉心驚膽戰吃一頓飯,吃完了被盧米拉走了。
盧米見肖冠丘走遠就問張曉:“你跟他睡了?”
“…那沒有,我就覺得他挺帥的。”
“我跟沒跟你說過這人不行?你瞎了嗎?帥嗎?滿腦門子歪門邪道。”
“你就是看你家夫子一身正氣看習慣了,看誰都覺得品行不端。”張曉踢著路邊冒出的青草邊說:“你現在這口味也是大變,原來你老板那樣的人你看都不帶看一眼的。”
“你懂什麼?夫子好著呢!你沒有這樣的男朋友你不懂。”盧米這話有那麼一點炫耀的意思。
張曉看她一眼:“德行!我回家了啊。”
“行,回見吧您!”
盧米一腳油門到家,衝澡做麵膜泡腳一套養生養顏流程,覺得通體舒暢。但心裡就是覺得空落落的。
想塗明了。
這種想倒也不是撕心裂肺的想,就是有那麼一點點,想招惹他。於是給他發了條消息:“心肝兒,乾嘛呢?”
塗明正在應酬,看到心肝兒三個字差點笑場。他有時會想盧米那些奇奇怪怪的用詞都哪裡來的,帶著天然幽默,從她嘴裡說出來就像個頑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