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代安完美戳穿了梁心的善意, 想讓也尷尬一次。但梁心是誰呢?職場上殺伐果斷的狠人,哪會為這種事尷尬?隻見頭:“我的好意你倒也不用心領。當作我對老師的報答。”
“我隻想讓梁老師好好吃完飯。”
“吃完了,謝謝。”
梁代安也是第一次做班任, 接下更深刻的討論和寒暄他不會了。梁心也看出他不會了。
不想為難他,決定結束今天的麵談:“梁老師住哪?我捎你一程?”
“那就謝謝了。”
“哪個小區?”
梁代安說了一個, 梁心笑了:“非常巧, 我們一個小區。距離學校六公,我父母每天開車送dora上學。”
“我每天跑步上下班。”梁代安一邊係安全帶一邊說, 好像這件事挺輕鬆。
“梁老師厲害。”梁心稱讚他,倒沒為他跑步上下班而震驚,淩美的神人奇事多了, 見怪不怪了。
梁心深知自己是那樣的女人,為走過的路經過的事見過的人都多, 所以沸高。不會輕易崇拜誰、內心總會審判人, 用luke評價的話:看著挺正常, 一個十足的難搞的女人。他沒有惡意,非是相識多年對當下狀態的擔心而已。
“你呢?怎麼保持身材的?”梁代安問。梁心是那種看起精十足的女人,像一個戰士。
“每天dora睡著後, 我會外出跑步。”
“那麼晚去哪跑?”
“小區後麵那個小路。”
“聽說那條小路出過事, 有一個姑娘下班被搶劫, 被一個鄰居救了。”
“那個鄰居,是我。”
梁心也雲淡風輕。那天加班晚,開車經過那條小路,看到有人拉著一個姑娘頭發,那姑娘在掙紮。開著遠光燈就開了過去,瘋狂按喇叭,壞人被嚇走了。車上有行車記錄儀, 都交給警察,第二天就抓到了人。
梁代安沒有掩飾自己的震驚,轉過頭看:“如果那個人是亡命之徒呢?”
“我不下車,找機會撞他。”
“如果他挾持那姑娘呢?”
這個問題當時梁心沒有想過。兩個人突陷入了沉默。梁心是一個少見的女人。
下車的時候梁代安指指自家方向:“三號樓。”
“我們七號樓。改天邀請梁老師家做客,dora一定開心。”
“好,沒問題,謝謝。”
梁心將車開走,梁代安背著自己的運動大包轉身走了。梁心從後視鏡看到他背包和走路的姿態,還像二十歲左右的大男孩。
這之後的幾天,米多總會問:“媽媽,你跟梁老師聊了什麼?”
“梁老師誇你騎馬好,建議媽媽還給你報馬術班。”
“那你還給我報嗎?”
“你想報嗎?咱們還是老規矩,你自己的事自己做決定。”
“我想報。”
“那就報。但有一個要求…”
“堅持下去。我知道啦媽媽。”米多打斷梁心。
米多喜歡梁代安。
梁代安教馬術的時候跟之前的教練不一樣,他會允許米多抱著馬頭跟它說話,而他會站在一邊保護。
經常跟梁心說起梁代安:
“梁老師今天教我們做拉伸,可厲害了。”
“梁老師今天教我新的動作了。”
“梁老師說女孩子要勇敢,擊劍的時候不要總想著跑。”
孩子的世界是單純的,誰對好喜歡誰。
“你們班其他同學也喜歡梁老師嗎?”梁心問米多。
“所有的同學,還有彆的班的同學,都喜歡梁老師。”
“好。睡吧,米多,明天早起去見你喜歡的梁老師。”
“晚安,媽媽。”
米多睡著了,屬於梁心自己的夜晚開始。換上衣服出去跑步。突有一年愛上了夜跑,在深夜寂寂人的街道上,一個人聽著音樂跑步,那種感覺奇妙。
上一次跑步還是在看米多表演馬術的前一天,一晃十餘天過去了。
小路上空一人,也鮮少有車輛,是梁心喜歡的清淨。
做熱身運動的時候一個人從麵前跑過去,梁心認出那人,是梁代安。
“梁老師?”
梁代安倒著跑回,在麵前原地跑:“跑步?”
“對。”
“巧,加油。”梁代安轉身跑了。那種熟悉的感覺又了,梁心朝他後背射了一箭一樣,火辣辣的。梁心的確是在看他,他跑步姿勢太好看了,像一隻獵豹。
誰不喜歡弟弟啊!
突想起盧米在茶水嚷嚷的話:弟弟好啊,弟弟身體好,會撒嬌,如果弟弟是啞巴就更好了。
沒忍住,笑了。
的笑聲在黑夜非常清楚,已經跑出二十多米的梁代安聽到笑聲停下腳步,雙手叉腰抬頭看天,又轉頭跑回去。
“梁老師跑完了?”
“沒有。我想問問你剛剛在笑什麼?是在笑我嗎?”
梁心罕見的愣住了。的沒想到梁代安竟直接到這個地步,讓差接不住。
“我隻是想起一些有趣的事。”
“不是在笑我對嗎?”
“當不是。”
“好的。”
梁代安轉身又跑了。他跑的快,跑到拐彎處又掉頭向回跑,一陣風一樣跟梁心打了個照麵,在夜色下看一眼,又速速移開眼。
梁心也對他笑笑,腳步並沒慢。到路口轉彎,過兩分鐘有人超過,當是梁代安。他一直向前跑,到路口又掉頭,次跟梁心打了個照麵。
如往複,七八次。
梁代安每次經過都帶著一股熱浪,旺盛的生命和熱情都明明白白刻在他的身體上。梁心上一次被這樣的熱情感染,應該是三十歲以前了。
梁代安最後一次經過放慢了腳步,在剛剛拉伸的位置停下拉伸,梁心最後一圈跑完回到原地,問他:“梁老師跑了久?”
“15公。”
“加上上班往返,今天梁老師跑了近30公,太厲害了。”
“梁小姐每次誇人的時候,都順口。這是職業習慣嗎?”梁代安一邊拉胳膊一邊看著梁心,剛剛跑完步的臉上紅撲撲的,溶掉了身上的盔甲。
“梁老師為什麼不覺得我是發自內心的?”
“是嗎?”
“當。”
“騙子。”梁代安莫名說了一句,兀自笑了。他笑的時候聲音爽朗,一如他陽光的格,好聽,亦好看:“你每次說話都像一本正經在騙人。”梁代安給梁心定了,一個騙術高明的語言騙子,但被他看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