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拿著自己的筆記本走出了打成一團的會議室,齊樂人搖了搖頭,這對師兄弟私底下的幼稚程度超出了他的想象。跟他們兩人相比,他真是既沉穩又靠譜,怪不得在審判所裡比他們兩個受歡迎多了。
不過齊樂人還是善意地提醒了兩個幼稚鬼一句:“還有一小時就要開大會了,你們倆控製一下時間。還有,出來前記得換衣服,一個褲子濕了一個裙子破了,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說完,他體貼地幫這對一言不合就激情對毆的師兄弟關上了門。
一抬頭,正看見捧著午餐前來給他送飯的小小,小小的眼睛裡冒出大大的疑問。她對門後發生的事情有點震驚,有點害怕,還有點好奇。
她顯然想到了什麼不健康的畫麵。
齊樂人猶豫了兩秒,在幫忙解釋和假裝無事發生之間做了一個選擇。
做出選擇的主要動力來自於今天會上連續給他安排了十八個緊急任務的司凜。
“不過擔心,他們經常這樣。”齊樂人溫柔地說道,“我回辦公室吃飯,餐盤給我就好,你也趕緊去食堂吧。”
………………
小小意外得到了上班第一份正式工作——跟隨齊先生參加下午的審判所年度工作會議。
年度工作會議由審判所十幾個部門的第一、第二負責人參加,總結去年一整年的工作,並調整新一年的計劃。
小小從齊先生那裡拿到了年度工作總結報告,緊張地臨陣抱佛腳,一連串的數字和名詞看得她頭腦發暈。
齊先生安慰她:“其實沒什麼要緊的,秘書參加是慣例。你坐在後麵記錄一下各部門負責人
的發言,就算漏掉了也不要緊,司凜的秘書會把完整的會議紀要共享的。”
小小思索著自己參會的作用是什麼,可能,隻是一個純粹的擺設工具人吧?
哦,這下她有機會讀一讀現場大佬們的心了,她的好奇心又像是冬眠之後解凍的青蛙一樣跳了出來,在每一片可以落腳的灘塗裡來回蹦躂。
工具人小小還在胡思亂想著,齊先生突然說道:“對了,這幾份文件麻煩幫我送回情報司吧。給他們的副司長妙麗。特彆是這一份失蹤案,讓妙麗重新調查。”
小小應了一聲,抱著一疊厚厚的文件離開了。
妙麗是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年輕姑娘——那副黑框眼鏡和小小用過的眼鏡還是同款,不過戴著眼鏡的妙麗倒沒有什麼書呆的氣息,她穿著審判所的製服,看起來十分精英乾練,自帶一股盛氣淩人的氣場,一看就是個會把工作毫不留情地丟給快要加班猝死的下屬的魔鬼上司。
聽完了齊先生讓小小帶的話,妙麗輕歎了一口氣:“這個失蹤案啊。是這樣的,當事人失蹤了,但是亡靈島上沒有出現他的墓碑,所以他肯定沒有死。黃昏之鄉的出入境管理處沒有他離開的記錄,也就是說,他還在黃昏之鄉,隻是不知道去哪了。”
小小回憶著卷宗:“報案人說他有狂信徒的傾向,也許是被蠱惑了?”
妙麗又歎了口氣:“很有可能。但是黃昏之鄉太大了,這群躲在下水道裡的蟑螂根本清理不完。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被蠱惑的,也許是某次任務裡的惡魔之力,也許認識了傳教的狂信徒,也許隻是不小心闖入了什麼邪()教密會,又也許隻是被力量蠱惑放棄了做人的底線徹底墮落,可能性太多了。”
小小沉吟了一聲,為難地問道:“那怎麼辦呢?”
妙麗看著小小,露出了一個友善的笑容——但是小小不禁打了個哆嗦。
“我看過你的卷宗,你會讀心術,是吧?”妙麗問道。
“是……是這樣的。”小小有種不妙的預感。
“我想麻煩你幫個忙。”妙麗禮貌地笑著,提出了一個請求。
十分鐘後,領了一項額外工作的小小目光呆滯地走出了情報司。
她錯了,妙麗不僅僅
是個會把工作毫不留情地丟給快要加班猝死的下屬的魔鬼上司,她還會毫不留情地把工作丟給其他部門的新人!
她竟然讓她找報案人再談一談,看看能否用讀心術獲得一些其他的線索。
行吧,她也的確對這個案子挺好奇的,抽空去報案人的住址問問看好了。
離開情報司的路上,迎麵走來一個蒙著雙眼的長發女人,她沒有穿著審判所的製服,而是身著暗色的祭司長袍,手裡拿著一疊塔羅牌,步履穩重地從前方走來。
她的麵貌是噩夢世界原住民的,一頭燦爛的長金發在日光中熠熠生輝,她行走在審判所殿堂的走廊上,宛如行走在供奉著她的神殿中。
蒙眼的女人,小小的腦中立刻分辨出了她是誰:情報司的負責人占卜師,妙麗的上司。是一個神秘優雅的美麗女性,精通占卜和占星,在煉金術和魔法陣設計上也很有造詣,在審判所裡有很深的資曆。
擦肩而過的一瞬間,小小激活了【煩惱的讀心少女】。
眼前浮現出了一副意想不到的畫麵,那應該是巨大的工廠,四周密布著粗壯的金屬管道,每一根都需要數人合抱。一個足有百米寬的巨型鍋爐被魔法陣懸浮在半空中,外壁上的管道可以持續向內注入被高溫高壓熔化成液體的惡魔結晶。
這是煉晶廠,小小回過了神,卻一頭霧水。
占卜師在想煉晶廠,這應該是工業部職權內的工作,如果是造物師在想煉晶廠,小小可一點都不會覺得奇怪。
也許是剛好看了什麼和煉晶廠有關的情報吧,小小心想著,頭也不回地朝著異端審判庭走去。
占卜師卻停下了腳步,剛才擦肩而過的一瞬間,一張牌從她的手中的牌組裡滑了出來,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
她低下頭,靈視透過了眼罩,讓她看到了地上掉落的那張牌。
赫然是逆位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