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官前往天牢,將蘇韞、帝晟、洪天雲,押至午門斬首。
隨後,帝胤突然下旨,將三人府中子女與家眷,全部發配邊疆。
緊接著,又公布出廢除太後的消息,以雷霆之勢將太後所牽扯的勢力,全部處置妥當,該除則除,該收為己用,則派出手段淩厲之士,相與鎮壓編遣。
辦完這一切,帝胤獨自來到天牢。
站在牢房門前,垂眼望向牢中的黎幕旬,帝胤唇角微勾,輕喚了一聲:“師傅。”
黎幕旬神色微異,恍然抬頭望向他,眉頭不由緊皺。
“……?”他張了張嘴,卻說不住話來。
結果,卻聽見帝胤出聲說道:“一日為師終生為師,五年前徒兒才出山門,師傅這麼快便忘了,看來真是人老,不中用了。”
‘你是忘予?’黎幕旬滿眼震驚,用唇語說著。
帝胤彎唇輕笑,頷首道:“是,師傅,徒兒便是您的愛徒忘予。”
黎幕旬靜靜望著他,忽而自嘲譏笑,極致沙啞刺耳的嗓音,斷斷續續傳來。
他萬萬沒想到,帝胤竟是五年前,自從下山後,再無歸期的徒兒。
怨不得,他能破解八卦迷陣。
黎幕旬滿腹五味複雜,動了動唇,繼而無聲道:‘你是為了蘇迷,前來殺我?’
帝胤唇角微勾,如玉雕刻般的麵容,染上耀眼瑩潤之光。
下刻,指尖滑入寬袖之中,拿出一個白玉瓷瓶,輕拋至黎幕旬身側。
“最後一程,徒兒親自來送您,必定讓您無痛無苦,師傅且安心去罷。”
男人嘴角沾染極致優美而詭譎的弧度,如霧眉眼溫慈望著黎幕旬,仿若普度眾生的菩薩般,安靜而美好,與臟亂腥臭的牢房,形成極大的反差。
黎幕旬拿起白玉瓷瓶,一道熟悉氣息,竄入鼻中。
他怔了怔,望著曾經栽贓給蘇韞的毒藥,竟全明白了過來:‘你當時是故意中毒。’
帝胤淡淡望著他,並未答話。
黎幕旬扶額輕笑:‘不愧是他的兒子,我黎幕旬機關算計,竟被你玩-弄於股掌之中,帝胤,帝胤,你真是好樣的!”
“師傅,您走好。”
帝胤不再與他浪費口舌,頷首輕道了一句。
良久之後,直到黎幕旬徹底沒了聲息,帝胤才轉身走出天牢,前往承乾宮。
兩名獄卒打開牢門,正準備處理屍體,原本死去的黎幕旬,突然睜開眼,雙手扣住兩人的喉嚨,骨骼斷裂駭人聲傳來之際,兩人腦袋一偏,已然命送黃泉。
他緩緩起身,來到斜對麵的牢房門口,看著裡麵蓬頭垢麵的男人,冷冷出聲:“帝胤的話,你都聽到了,幕旬,收手罷。”
那人聞聲抬首,淩亂發絲下,顯然有張與來人一模一樣的臉。
黎幕旬沉默著,不知在想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男人蹙著眉,微怒勸說道:“先前你將那本醫書給了蘇若言,又在雪晗果裡下了藥,還派人去刺殺她,不還是沒能分開他們,為何還要執迷不悟?”
黎幕旬隻是看著他,從始至終都沒有給予一絲回應。
那男人見此,眉頭皺的更緊,質疑出聲道:“你如此針對蘇迷,到底是何原因,難道你是對她有意,不想讓她跟帝胤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