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靜玲淡淡出聲。
蘇迷麵色微驚,心中雖有疑問,但她並未過多詢問,而是點點頭,隨趙靜玲來到提審室。
鐵門打開的那瞬,蘇迷看向了章潔。
唇角不動聲色勾了勾,視線落在滲出血絲的紗布上,很快明白獄長要見她的原因。
蘇迷麵色泰然,無比鎮定走進提審室。
然而,當年輕又英俊的獄長,清晰映入眼簾那一刻,蘇迷下意識皺了眉。
這就是獄長?
淡而明顯的繁複情緒,立時充斥心澗。
蘇迷看向年輕的獄長,緊抿乾裂蒼白嘴角,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
整個過程,隻有幾秒。
蘇迷清楚意識到,自己心境的變化,連忙恢複如常,泰然問候:“獄長好。”
“她說,是你打的她?”
盛敖看著過分瘦弱的女人,冷淡出聲。
話音剛落,站在旁邊的章潔,不由打了個冷顫。
她緊繃著身體,眼睛偷偷瞄了蘇迷一眼,而後又快速移開,看起來十分忌憚。
此時此刻,章潔無比的後悔。
剛才在操場上,年輕的獄長,突然將視線落在她的身上。
章潔激動又害怕的時候,他當著眾人的麵,讓女獄警將她帶到了提審室。
“怎麼受的傷,是誰打得你?”
麵對英俊帥氣的獄長詢問,章潔想都沒想,當場在紙上寫下蘇迷的名字。
可現在見到了蘇迷,章潔開始後悔了。
獄中毆打囚犯,最嚴重的處罰,不過隻是關禁幾天,多乾點活兒而已。
一旦結束處罰,蘇迷還是要回到牢房。
到時候,自己很有可能,再被她毒打一頓。
然而章潔卻萬萬沒想到,正當她無比擔憂的時候,蘇迷緩緩點頭,直接承認了!
趙靜玲見此,不由皺了眉。
蘇迷現在承認,無疑證明作為a區監管的她,已然失職。
監獄裡產生暴力事件,罪魁禍首卻安然無恙,不是她失職,又是什麼?
年輕的獄長,朝趙靜玲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趙靜玲正要辯解,蘇迷卻搶先開口道:“章潔確實是我打的。”
“為什麼打她?”盛敖冰冷追問。
“我進監獄的第一天,她拉住我的腳腕,從上鋪摔到地上,當時麵部摔傷,下巴磕出血,我想上報,但她卻威脅我,不準我說出去。
昨晚,我腿部受傷,她又想動手打人,我一時氣憤,拿出私藏在枕頭下的磚頭,狠狠砸了她。”
蘇迷無畏迎視男人冰冷的眼神,繼而又道。
“以暴製暴,是我的錯,我甘願受罰,但這種暴力事件,監獄裡還有很多。
這不是各位警官的失職,而是她們這些毒瘤造成的。
如果不防範製止,長期遭受暴力對待的犯人,勢必會跟我一樣,忍無可忍的時候,就會喪失理智,犯不可控製的錯誤。”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怔住了。
尤其是a區監管趙靜玲。
趙靜玲年近四十,在監獄裡任職二十多年。
這麼多年,她什麼樣的人都見過。
可蘇迷這樣的,她還是頭一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