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剛好發生事,更讓她回憶到最為灰暗的記憶。
不同的是,這次跪在那遺照前是另一個少女。
“我不知道,她說她身上痛,讓我給她買安眠藥,她說會和你們商量著吃的,不會用自己身體開玩笑的!”
吳曉娟滿臉淚水,泣不成聲。
“她讓你買你就買,她知道什麼?她就身上痛,她熬不住了!你怎麼能給她買這個藥,她全部吃了,然後就沒了,人沒了!”
李母撲上前,手按在吳曉娟的肩膀上,大力的不斷將她搖晃。
其他的人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站在原地,異樣的目光看去。
很快更加親密的鄰居親戚上前阻止,李父拉住抓住李母的手臂,整個人有些木木的。
人已經死掉三天了,前一天照舊扶她上床,大冬天的要仔細給她疊好被子。
不同的是她說放一杯水在床頭櫃,半夜有時候喉嚨會痛。
現在想來,攙扶她時聽到的一點聲音,那就是安眠藥被她握在手裡!
第二天叫她起床,沒點動靜,起初以為是人還在睡,他們便輕手輕腳的離開,現在隻覺得悔恨!
是不是當時他們去看看,是不是還沒完全…還有救?
不會像臨近中午,打開點被子就看到她臉色已經青白,瞬間驚慌起來,伸手一摸冰涼的,當時隻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
李母當場就要暈厥過去,眼前發黑,李父也慌了手腳,但必須得冷靜下來。
打了電話,幺二零、幺幺零都打了,再快速送到廿九鎮的醫院,沒有用。
送江市的人民醫院,手術做了還是沒用。
他們想要去省大醫院,醫生就直接說了沒用的,人已經沒氣了,怎麼也救不回來了。
三天的時間,對於這對父母,以前他們隻有一個女兒,即使不能行走,夫妻倆都覺得日子是人過出來的。
他們都還年輕動得了,有自家房子,早些年治病欠的錢都還了。
一個開拖拉機拉貨,一個廿九鎮下村幾天輪班做,都有工資,政府還有補貼,存了些錢。
他們兩人供一個孩子,那是供得了的,什麼也不缺。
卻沒想到他們的家這麼脆弱,隻要一杯他們倒的溫水,一瓶其她人買來的安眠藥,就可以把他們整個家毀了!
三天的時間,整個世界褪去色彩,灰白一片,如同那道遺照。
他們恨自己啊!
為什麼不早點去看看女兒的情況?
為什麼要倒那杯溫水?
不是說了半夜渴了叫一聲,他們一下就聽到了,她自己要出被窩喝水,就算是保溫杯那也不怎麼熱,到時候被子沒蓋好怎麼辦。
但女兒說叫來叫去,到時候他們要起來太麻煩。
他們心裡覺得熨帖,女兒堅持,就想著他們彆睡死注意著。
現在隻覺得濃濃的悔恨。
還有更多的悲痛發泄在買來安眠藥的少女身上。
吳曉娟跪伏在地上,側對那張遺照,眼睛通紅,臉上涕淚交錯,壓抑的痛哭聲從打顫的牙間溢出來。
她緊緊咬住下嘴唇,血跡有些滲出來,下嘴唇被印出牙印,深深埋著頭。
李母由李父扶著,她不斷揮動手臂,不斷的哭,悲痛欲絕,時不時嘶聲呼喚李雨晴,撕心裂肺。
他人看著也是忍不住落下淚來。
一片哭聲,氣氛壓抑凝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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