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那應該是在古代的什麼戰場, 至於哪個國家哪個朝代,在場的幾個人類或者妖精, 真的沒有那個本事分出來。
不過他們倒是一打眼就找到了兩個主角, 沒辦法,風聲赫赫戰鼓雷雷,氣勢恢宏場麵壯大, 也架不住周圍其他人基本上都打了馬賽克啊……
這應該是某個人的記憶,畢竟經過了好幾百年的時光,褪色了不少也是很正常, 葉子秦很淡定地在心裡下著結論,然後繼續看下去。
很快,葉子秦就明白了為什麼這兩位主角沒能在一起,並且還隻能將希望寄托在下一世了,
——這兩個主角,分彆是兩個國家的大將,並且是敵對的。
戰場上硝煙彌漫, 號角聲和衝鋒聲混成了一道雜亂又恢宏的樂章,這種沒有熱武器的古代戰場, 刀光劍影, 戰馬奔騰,真的很容易激發男兒心底的那些血性,
兩個敵軍將領麵容堅毅, 目光如炬,指揮千軍萬馬, 泰山崩於前都麵不改色,任誰也看不出他們有半分私情,
但是萬千戰馬奔騰,長矛與弓箭齊飛,刀光劍影之中,所有的一切都漸漸失去了色彩,他們眼裡唯一的不同,就隻剩下了彼此——
如果有一天,當你麵對家國和私情的抉擇時,你選擇什麼?
背後,是他的士兵和家國,那是他的雄心壯誌,也是他的婉轉柔情,他的家、他的國,都在他的身後,他不能退;
身前,是他曾經遊覽山河之時遇到的友人,他們化名結交,常伴山河,雖名為友人,但也是彼此心裡唯一的不同,他們文韜武略樣樣俱全,這世上唯一可以與他比肩的,隻有身前這個人,但是這個人的身後,也是這個人的國、這個人的家、這個人的理想與抱負,這個人的夢與現實;
該怎麼選——?
長刀反手一揮,帶著濃烈的霸氣,古劍縱然出鞘,牢牢地擋在前方,
他可以看到身前這個人的眼睛,冰冷又透著灼熱;他也可以從這雙眼睛中看到自己的倒影,如他一般,冰冷中又透著灼熱;
——該怎麼辦?
——唯戰而已!
號角長嘯,戰鼓長鳴,
唯戰,才是給予對方最大的尊重!
他們是將軍,身後是他們的家、他們的國、他們的士兵、他們的親人與百姓,唯有戰,不可退,
——這是對彼此最大的尊重,
——也是對那一份感情最大的尊重!
——如果你死,你便隻能死在我手裡。
——你也一樣。
凜冽的北風仿佛吹在眾人身上,似乎有些冷,而下一秒,眼前的場景驟然一變。
這應該是幾十年後的事情了吧。
有人拖著什麼東西,鬼鬼祟祟地來到這裡,看到另外一個人拖著什麼站在那裡,很是鬆了口氣,這兩個年輕的小夥子將他們兩個放在這裡,然後將兩塊長明石放在他們手裡,將他們按照傳說擺好,然後葬下,
葬下的他們兩個,看起來都那麼老,他們鬥了一輩子,無兒無女無親人,他們對得起國、對得起家、對得起百姓、對得起戰袍和盔甲,唯獨對不起彼此和自己,
……來生,再也不想對立了。
這兩個小夥子分彆是他們的心腹,也是他們最為信任的人,他們曆經幾十年,聽過無數傳說,唯有曾經遊曆之時得到的長明石,似乎可以幫他們一把,
……隻求有個安穩的來生。
那兩個小夥子做好了一切,彼此告彆退去,而有人在他們消失之後,冷笑著出現,
——正是當年送與他們長明石的人!
“嘖,你們也就彆掙紮了,沒想到你們兩個倒是沒把彼此玩死,真讓我難過啊。”
“既然如此,就給我的後世祖孫留點後手吧。”
他沒有拿走他們手裡的長明石,隻是將他們的姿勢打散,然後一堵牆將他們徹底分離,那堵牆的每一個磚是用一種十分奇怪的藥水浸泡過的,那個人又用一隻極長的筆一點一點地在這個牆上畫著什麼,畫出來的東西看起來十分奇怪,卻讓楊前昆和聞鳴笑倒吸一口涼氣,
那個人做完這一切之後,順勢蓋了個小茅草屋,徹底將他們壓製在這裡,那兩個小夥子估計也被這個人殺了,
從此以後,他們的靈魂就被禁錮在這裡,動彈不得,他們明明知道對方在旁邊,他們明明可以感受到對方的氣息,他們那麼努力地想要碰觸彼此,卻無能無力,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彼此相望卻不能碰觸,那種怨憤和痛苦日夜徘徊不絕,即使在長明石的壓抑下不得溢出,終於……
……他們成了地縛靈。
這個房子隔上幾十年,就有人在修葺,偶爾還會有人往裡麵添點東西,
他們兩個什麼都做不了,隻能一日一日地這麼熬著,
於是,在這樣日複一日的摧殘下,他們終於向怨靈方向發展。
“幾百年的地縛怨靈啊,”葉子秦忍不住感歎道,“這簡直是用了幾百年的時間做了兩把刀,這要是真成了,幾百年的地縛怨靈啊,實力非常強悍,又是一對,聯合作戰的時候實力簡直要翻個倍,還十分聽話,指哪打哪,簡直就是居家旅行殺人越貨的不二選擇,完全就是那人給後代留下的寶藏啊!”
楊前昆:“……”
聞鳴笑:“……”
宋長鵠:“……”
“這要是不用在正道上,絕對是一場浩劫。”葉子秦篤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