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我有事?”李苒實在不想讓他為難。
孔樊東看了看會議室的方向:“馬上要過年了,你跟先生什麼時候回賀家。”
李苒下意識地猶豫了,說實話她並不想回賀家,不論是因為以前留下的陰影,又或是她單純不喜歡那裡。
“我們都知道老板是為了你才住在這裡的。”
李苒聽著不由得皺起眉頭,“賀南方住在這裡是他自願的,怎麼說是為了我。”
孔樊東一針見血道:“所有人都看出來,你不喜歡住在賀家彆墅,賀先生自然也是知道。”
李苒沉默了片刻,孔樊東說的沒錯,她確實不太喜歡住在賀家彆墅。
即使在那裡住了八年,她依舊不喜歡。
孔樊東:“先生為了能陪你住在這裡,不惜將上下四間買下打通。”
“隻要你想的事情,先生幾乎每一件都會為你做到。”
李苒一直是知道孔樊東的立場,這個人跟其他人很不一樣。
彆人或許會顧及她的身份,但孔樊東不會,他這個人眼裡隻有賀南方,隻要是對賀南方不利的事情,他不論承受何種代價都會說出來。
李苒早應該明白,對於賀南方來說從賀家彆墅搬出來,跟她一塊擠進這麼小的地方,並不是一件很容易適應的事情。
他習慣住在寬敞的地方,他習慣坐在玻璃房裡一邊看外麵紛飛大雪,一邊喝著熱氣騰騰的咖啡,他習慣用最好的東西,習慣高品質的生活。
可跟李苒在一起後,他的習慣變成了兩個人一起生活的拖累。
於是,賀南方一句話不說,戒掉了所有的習慣。
這裡沒有保姆,沒有管家。
他既習慣以前吃的每日空運過來最新鮮的食材,最高檔廚師每日精心做的配餐,也能吃得下李苒下的最簡單的麵。
孔樊東:“李苒小姐,或許您更應該站在先生的立場。馬上就要過年,賀家在N市的關係盤根複雜,年關往來免不得要走動起來。”
“您跟先生在一起,這些人情往來勢必也要接觸,可如今先生跟你一起住在這方寸之地,到時候外人來賀家拜年......”
李苒一開始聽孔樊東說賀南方因為她才不回賀家住,隻覺得牽強,不過是一個住處,何必因為她喜歡或者不喜歡就不回去。
而孔樊東後半句說的才是她一直沒有顧及到的地方。
對外人而言,賀家彆墅不僅是一個住處,更是一種身份。
孔樊東:“先生是想將你帶回去,真正的住進賀家彆墅,讓所有人都看到。”
“你應當明白先生的用心良苦。”
李苒仔細想想其中的利害關係,若不是孔樊東提醒她,或許她也不會想到這些。
心底裡的那股惱意漸漸消散:“我明白了。”
孔樊東:“賀夫人回台州之後,沒了當家主母,賀家這些人際交往已經比以前生疏了許多。”
李苒:“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會和賀南方說這件事。”
到了深夜,賀南方的會議才結束。
臥房的床頭亮著一盞淺黃色的燈,李苒手指低著額頭,一下一下的打瞌睡。
賀南方進來後,先是將她手裡的書拿來,見她困得不行還要強打精神等他的樣子,心頭忍不住湧上一股暖意。
在她的額間親了一下,動作明明很輕,但人還是醒了。
“你會開完了?”
“嗯。”
“洗過了嗎?”
“嗯。”
“那你上來吧。”說著她往裡麵挪了挪,想要出位置給她。
哪知剛一挪動,便被腿上的麻意困頓住。
“怎麼了?”
“姿勢太久,腿麻了。”
賀南方坐在一旁看著她發笑,有種看她窘迫的意思。
“幫幫我。”
賀南方好整以暇地坐在一旁,逗弄她:“說句好聽的。”
李苒:“幫我一下。”
賀南方搖頭:“不行。”
李苒拋了一劑眼刀過去,不理他,試著動下半身,卻被蝕骨的麻意弄得一點力氣都沒有。
臉上又氣又囧:“你幫不幫?”
賀南方:“都說讓你說句好聽的。”
李苒:“那你要聽什麼嘛?”
賀南方想了想,想聽的卻是很多,不過李苒臉皮薄,到不能讓她一次性都說出來。
“叫我一聲。”
李苒特彆爽快:“賀南方!”
男人搖著頭:“錯了。”
李苒:“南方。”
男人還是不滿意:“換一個。”
李苒撇撇嘴不理他。
男人:“這樣,我叫你什麼,你就叫我什麼,如何?”
李苒回想,一般賀南方都會叫他苒苒,難道她今天要叫他......疊字?
有種莫名的惡寒。
賀南方笑眯眯地靠過來,停在她的耳邊。
“老婆。”
李苒的臉騰地一下全紅了,不是意外,也不是生氣,而是從腳尖都頭發絲都冒著一種惱人的羞怒。
“你......我以為你要叫我......”
賀南方滿臉都是笑,他經常喜歡在李苒麵前耍著這些幼稚的花招,偏偏她還頻頻上當。
“不理你了,我就知道你不乾好事!”
她拖著一條沒知覺的腿拚命的往裡麵蠕動,就是不叫她。
她扭著身子,理他遠遠的樣子——
賀南方的手笑眯眯的一勾,剛走沒多遠的人又重新落到他的懷裡。
再然後便是密密的細吻,綿長而又熾熱的落在她的臉頰,眼睛,鼻子和唇瓣上。
賀南方的體溫過於高熱,烤的李苒感受到全身的水分都在蒸發,賀南方一邊親她,一邊還在孜孜不倦的誘她:“叫一聲。”
李苒要緊牙關,就是不開口。
賀南方似乎也跟她較上勁兒,溫柔而挑逗的吻落在她身體的每一處,李苒很快軟成一潭水。
“叫我。”
視線變得模糊,每一口空氣都是男人身上強烈的荷爾蒙味道。
這個男人從十年前開始,便用一種強硬而又獨占的姿態闖進她的生命裡,將她的人生軌跡完全扭轉。
她張了張嘴,發出貓一樣的嚶嚀。
“老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