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南方來的囂張,走的也囂張,黑色的賓利車開過學校裡的林蔭小路,路過前去食堂的教授們時,速度也不減一下,以此來表達內心的不悅。
車上,李苒跟他商量這件事,哪知賀南方如何都不鬆口。
他睜著黑漆漆的眼睛,絲毫沒有讓步的說:“你答應我隻有上午,再說有那麼多教授陪他,又不差你一個。”
這件事確實不是李苒主動要求去的,大概是邁萊可教授有話跟她說,所以又約了下午。
隻不過這句話不能對賀南方說,若是說邁萊克先生有話要單獨找她談談,恐怕賀南方又是不許。
對此李苒很是頭疼,最近他時常打著為她好,為了寶寶的各種乾涉她,因為說的有幾分道理,她也都忍了。
結果就是,他愈發肆無忌憚。
想到這個,她皺起眉頭,心頭有股淡淡的不悅:“邁萊克教授是我在法國讀書時的恩師,他來華交流,我去作陪有什麼不對嗎?”
賀南方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上午已經陪過,下午沒必要。”
車內的氣氛已然有些微妙,李苒心裡在想:男人是不是想吵架?
然而賀南方並不想跟她吵架,剛才的強硬霸道仿佛隻是一瞬間的事情,下一秒李苒的手被他拉住。
李苒用眼神瞥他,硬是將手從他的掌心裡抽出來。
賀南方輕笑一聲,他周身散發出來的溫柔氣場,硬是將這山雨欲來的氛圍打破。
“我是為你好,想想我們好不容易才有的孩子,自然要小心些,不是嗎?”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是也不能用這個理由把她這麼困著。
賀南方端的好耐心,明知李苒心裡不悅,卻還要將她攔住:“等孩子出生了,我們可以帶上厚禮,單獨去法國拜訪邁萊克先生。”
李苒卻不能說下午去找邁萊克教授是因為他有話要單獨對自己說,這樣賀南方恐怕更不會答應。
男人疑神疑鬼的性子,大概率會認為他們是不是要瞞著他做些什麼事情。
李苒說不過他,又抵不住他溫柔的攻陷,但好在心裡還是堅持的:“我已經決定過去,你不要再說了。”
說罷,正好車開進院子裡,緩慢停下來後。
李苒自己從車上下來,沒有再注意後身後賀南方沒什麼笑意的臉龐。
中午吃飯時也是,賀南方倒是一如既往的殷勤,忙著給她布菜,又找著話題跟他聊天。
隻不過李苒的臉色不太好,她雖不是故意要甩臉子,可是見賀南方這般什麼都沒發生的悠閒淡定,她便有一股淡淡的無名火。
吃完午飯便是一點,通常這個時候李苒會在院子裡走幾圈,消完食後便開始午休。
賀南方像以往一樣要帶她上樓午休時,李苒再也忍不住了。
“賀南方,你能不能彆裝了?”
她明明在跟他說一件事,可賀南方似乎壓根就沒有放在心上,又或是他篤定不會讓李苒出去,所以才會連談都不跟她談這件事。
李苒吼出這一聲就有些後悔了。
溫柔沒有錯,賀南方待她是體貼,無微不至的,即使是裝出來的,可又有誰能數年如一日的裝出一副溫柔樣子呢?
李苒咬著嘴唇,眼睛因為帶著生氣而折射出慍怒。
賀南方站在她的前麵,在那麼一瞬間表情有些受傷,但很快,他拉住了李苒的手。
順著她的手指,沿著指縫慢慢地插/入進去,然後十指相扣。
“我答應你,彆生氣了。”
李苒看著他,突然有種偃旗息鼓的憋悶感。
其實人都是這樣,仗著有寵愛經常會乾一些事後想想都會覺得羞憤的事情,李苒現在大概就是這種心情。
她知道賀南方的手段,也知道他強硬起來幾乎沒有任何人能改變他的主意。
李苒張了張嘴想要為剛才自己的話道歉,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心裡陡生出一股煩躁來。
賀南方握著她的手,語氣淡的快要哭出來似的,雖然李苒知道這根本就是她的錯覺。
下一秒,李苒甚至就要說她不去了。
雖然賀南方攔她在家裡根本是一件很無理的事情,可是看著男人此刻像是落了下風的一樣的臉色頹敗,李苒心裡並不太舒服。
“對不起。”
她輕聲說道,她知道自己拿賀南方沒有辦法,他們現在無時無刻不在一起。
她離不開他,同樣他也是,所以李苒根本說不出什麼重話來,隻能妥協。
下午賀南方有事挪不開,是孔樊東和另一個助理陪她一起過去。
孔樊東負責開車以及安保,另一位助理不知是什麼作用,隻是勤勤懇懇地跟在後麵。
下午的行程並不輕鬆,一行人先是去了學校館藏的美術館,看完後邁萊克教授覺得不儘興,在彆人的推薦下又去了國家美術館。
而李苒作為邁萊克教授的學生和兼職翻譯,自然是全程陪同。
就這樣,一直逛到天色晦明才結束。
臨走時,邁萊克先生果然將她叫到一邊,跟她說了幾句話。
原來邁萊克教授此行的目的不僅僅是學術交流,他工作室的首次國內畫展要在N市舉行,因為語言問題,邁萊克先生事先請了中國翻譯,不過隔行如隔山,在畫展的前期準備中還是遇到不少問題。
所以,他想邀請李苒去他的畫展幫忙,做一些翻譯之類的事情。
在法國時邁萊克先生便對她多有幫助,現下他需要自己幫忙,李苒自然答應下來。
因為畫展在下個月,所以回到家後李苒並不著急告訴賀南方。
就這樣風平浪靜地過了十多日。
突然有一天聞教授打電話過來說邁萊克先生因為簽證問題需要即刻回國。
這個消息突然,李苒下意識地便問:“怎麼會突然出問題。”
聞教授在那頭欲言又止道:“還有一件事——”
“我想了許久,還是決定告訴你。”
“當初的學術交流活動本事計劃開在學校的千人報告廳裡,全校師生都可以參加,後來因為某個的電話,學院臨時取消了活動。”
李苒突然想到什麼,但還是不太相信:“誰的電話?”
“賀南方,你可能不知道他一直是學校最大的捐助方。”
聞教授:“所以這次邁萊克教授突然回國......”
“您懷疑也是賀南方乾的?”
聞教授沒有直說:“李苒,老師以前教過你畫畫是一門純粹的藝術,不求大富大貴,但一定要品格高潔。咱們院的院訓裡有一句叫,做人要清如玉壺冰。”
“如果有一天你不再畫畫,隻能是因為靈感枯竭,而不是因為其他。”
聞教授說的隱晦又打臉,李苒的臉頰不免生出一股羞愧的熱意。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6473776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