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曉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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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於家聚了不少人。
於母今天五十歲生日,按照當地的習俗,大概是要大辦一場。
不過年前於家出了件頂大的事兒,現在為了避風頭,隻在家裡請了兩桌熱鬨熱鬨。
於曉曉剛拿鑰匙開門,便見門口站著她媽,還有幾個嬸嬸阿姨,這個架勢,嚇於曉曉一跳。
顯然不是來等她的。
於母先接過女兒的包,然後視線越過於曉曉,落在身後陳齊晟身上,臉上立刻笑開了花。
“齊晟也來了。”
不得不說,陳齊晟這廝雖然在車上跟於曉曉玩宮心計,但見了長輩,一口一個嬸嬸阿姨,於曉曉叫什麼他叫什麼。
嘴比蜜甜,難怪哄得她媽那麼喜歡。
於母還有家裡一眾的嬸嬸阿姨見到他,高興地不得了。
直接越過於曉曉,將陳齊晟簇擁到了客廳。
於曉曉哭笑不得:“媽,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
不過也是玩笑話,陳齊晟是客人,於母還有家裡的長輩阿姨,自然會表現的更熱情一點。
幾個人坐在客廳,嬸嬸阿姨們自然要打聽起兩人的感情問題。
陳齊晟這個人,用家裡嘴長的嬸嬸話說,估計眼光不好才會看上於曉曉。
按照配置來講,陳齊晟基本上算是二代圈裡的頂配。
他出身好,學曆高,長得精神,還特彆有責任心。
年紀輕輕,前途坦蕩。
嬸嬸說,你們再看看咱們家曉曉吧,學曆沒人高,又沒有正當職業,畫漫畫也沒畫出什麼名堂,玩心還重。
要說優點,也隻剩漂亮了。
不過她說這些話的時候,被於曉曉懟了回去:“我漂亮又能掙錢,平時孝順又貼心,沒事還喜歡帶我媽逛街,我媽喜歡什麼我送什麼。”
說完瞥了她嬸嬸一眼:“你們家兩個兒子能做到嗎?”
嬸嬸家兩個兒子,沒有女兒。
雖然於曉曉明麵上懟了回去,但背地裡嬸嬸的話還是把於母氣哭了。
於曉曉安慰她:“媽,嬸嬸那人嘴長,她就是嫉妒你有這麼貼心又孝順的女兒。”
於母被她逗笑了,她看著於曉曉:“過完年你就28了。”
“要不是家裡出事,恐怕你親事會比現在更好定些。”
於曉曉從來沒有怨過她哥出事,在她心裡,於鴻霄是全天下最好的哥哥。
於曉曉知道這些,所以才從來不怨家裡。
“媽媽,我哥哥好難的,這麼大的家隻有他一個人撐著,我們都要支持他,不能讓哥哥垮掉。”
於母淚如雨下。
從家裡出事,於曉曉比以前已經很懂事很懂事了。可於母身體一直不太好,她現在唯一的心願,也隻有於曉曉能找到一個值得托付終生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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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曉曉剛進門,脫下高跟鞋,換了一雙拖鞋。
她又想起陳齊晟還穿著皮鞋,於是又找了一雙藍色的拖鞋出來。
她不好意思直接遞給陳齊晟,於是讓家裡最小的過來。
“於大寶!”
於大寶正舔著棒棒糖,見於曉曉叫他,立刻將棒棒糖藏在身後。
“小姑姑,沒有糖糖了!”
於曉曉:“.……”
“過來。”
於大寶走過去,嘴邊舔棒棒糖留下的漬跡還沒擦乾淨。
“你去把這個拖鞋遞給那個叔叔,小姑姑給你糖吃。”
於大寶被她騙的次數多了,立刻伸著小腦袋往她手裡看:“糖糖呢?”
於曉曉的不要臉地將小朋友背在身後的糖搶過來:“這不就是。”
“你去拿給叔叔,我給你糖。”
於大寶迫於淫/威隻好答應,萬分不情願地拿著拖鞋過去。
陳齊晟坐在沙發上,接過拖鞋,順著於大寶指著的方向看到了於曉曉,不著痕跡地笑了一下。
於曉曉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作勢要往樓上走。
結果她剛轉頭,便聽客廳裡的於大寶發出殺豬般地哭聲:“叔叔,小姑姑搶我糖。”
那一瞬間,於曉曉知道什麼叫無地自容我,手裡拿著的棒棒糖就是她作案的罪證。
於大寶坐在陳齊晟的懷裡,聲音越哭越大,陳齊晟似笑非笑地盯著她。
於曉曉立刻百米衝刺過去,將手裡的棒棒糖塞給他嘴裡,這才堵住了哭聲。
於大寶舔著棒棒糖,誌得意滿地出去玩了。
留下於曉曉尷尬地坐在陳齊晟旁邊,幸好旁邊還有不少親戚在。
不然要是這個時候陳齊晟問她,為什麼要搶一個小孩子的棒棒糖,她大概會無地自容到鑽進牆縫裡。
陳齊晟應付著來自親戚們的問話,於曉曉隻當自己不存在。
但畢竟不是透明人,很快就被嬸嬸點到名:“曉曉,聽說你跟齊晟前段時間鬨分手,怎麼回事。你這麼大了,談戀愛要有責任心,可不能像以前讀書時那樣,見一個愛一個。”
於曉曉最討厭就是她的嬸嬸,從小到大,最喜歡讓自己難堪的就是她。
於曉曉還沒想好措辭,在一旁的陳齊晟便開口道:“沒有鬨分手,前段時間我出任務。”
陳齊晟的意思就是,你們彆瞎說了,我們倆好著呢。
說完,他還特地問了一句於曉曉:“對吧。”
於曉曉昧著良心點點頭。
他倆何止是分手,還互刪了呢。
嬸嬸大概覺得沒聽到自己想聽到的八卦,於是繼續拿著於曉曉數落:“沒分手就好,要是分手了,你在外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像陳家這樣的條件。”
於曉曉特彆不樂意聽到這話,正想反駁。
隻聽陳齊晟清冷道:“應該是我打著燈籠都找不到曉曉這樣的。”
彆看於曉曉平時臉皮挺厚的,這是她第一次被人誇得臉紅。
嬸嬸沒再多說,很快便開飯了。
雖然嬸嬸不討喜,但於家彆的叔叔阿姨還是不錯的,於曉曉很快忘記了剛才的不高興。
陳齊晟沒跟於曉曉坐一桌,而是跟於父還有於鴻霄他他們一起喝酒去了。
一般家裡的女人都很嫌棄喝酒的男人,覺得他們吃過的飯菜有一股酒味。
久而久之,便成了各家各家分桌的傳統,倒也跟尊卑扯不上什麼關係。
男人喝酒時間長,吃的也飯菜不多,所以家裡一般用兩張桌子跟女人們分開坐。
女人們該吃吃該喝喝,完了打牌聊天看電視,家裡有專門美容師上門來保養,便不再管他們了。
於曉曉躺在樓上的臥室敷麵膜,刷手機。
很快於母上來。
於母見她每個正形似的躺著,拍了拍她:“你跟陳齊晟怎麼了?”
於曉曉:“沒什麼呀,這不正談戀愛了嗎?”
於母:“上段時間怎麼不聯係了?”
於曉曉心直口快:“哦,我把他刪了。”
“你……把他刪了?”
聽著她媽語氣不太對,於曉曉立刻改口:“是不小心,不小心。”
於母捂著胸口,被她氣的半死。
主要是於曉曉平時任性慣了,就算她不跟人談戀愛,可突然就把人刪了,實在沒有禮貌。
“於曉曉我算是管不住你了,我讓你哥來管你。”
於曉曉一聽,立刻從床上一躍而起,掛在她媽媽身上:“媽,我錯了錯了錯了。”
“錯了還不行,媽!”
於母很生氣,“到底怎麼回事?”
於曉曉老實巴交:“他兩個月沒聯係我,我以為他不想談了呢,就刪了。”
於母擰了她的耳朵:“你不知道他工作什麼性質嗎?”
“還刪了他?
“你這個樣子,你覺得自己做的對不對?”
於曉曉:“不對,大錯特錯。”
於母見她認錯比誰都快,認完還是不改。
“你給我嚴肅點。”
於曉曉:“很嚴肅了。”
於母順了兩口氣:“曉曉,從小到大,你喜歡乾什麼麼想乾什麼,家裡從來都是支持你。”
“但我們寵愛你,可是你自己不能沒有分寸。”
“齊晟的爸爸和你爸爸是很好的朋友,就算你們以後不在一起,但是禮數不能少。”
“不然,彆人會說我沒教好你。”
這是於母第一次對她說這麼狠的話
於曉曉知道自己有時候會有點混蛋,也有點不著調,任性起來經常會衝動。
“不是你們沒教好,是我自己混蛋。”
於母搖頭,抱住她:“以後隻能在家裡任性,在外麵不能胡鬨。”
於曉曉點點頭。
一個晚上,於曉曉的心情都不太好。
陳齊晟要走的時候,於母叫她下去送客,她磨磨蹭蹭地下去。
家裡客人都走的差不多,陳齊晟今晚喝了酒,於父的下屬開車送他回去。
臨走時,他往樓上看了一眼,正好於曉曉從樓上下來。
於母看了她一眼:“曉曉,去小區門口的便利店買點東西回來。”
於曉曉:“買什麼?”
“清單發你手機上。”
於曉曉雖然不太想去,但還是換上鞋出門。
陳齊晟找借口要出去醒醒酒,於是順道跟過去。
其實於曉曉不是去買東西,陳齊晟也不是去醒酒。
但兩人最終還是一起走在馬路上。
月光將兩人的身影拉的很長,一前一後,一長一短。
於曉曉答應她媽媽要跟陳齊晟道歉。
但是,說不出口。
“心情不好?”
出了巷子沒多遠,陳齊晟便追上了於曉曉,並排走在她旁邊。
“沒有,我隻是在想一些事情。”
一般人,此時此刻都會問“想什麼事情。”
但陳齊晟沒有問,反倒是於曉曉變得好奇起來:“你為什麼不問我在想什麼?”
陳齊晟想了想 :“你想讓我猜?”
於曉曉搖搖頭:“不想。”
陳齊晟笑笑:“那我就不猜了。”
於曉曉突然覺得陳齊晟這個人很聰明。
不論她喜不喜歡他,跟他在一起卻很舒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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