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陳齊晟開車送於曉曉回去。
回來時路上的氣氛要比去時輕鬆許多,於曉曉坐在車上哼歌。
也不知道心裡在高興什麼,總之陳齊晟回來了。
即使她一氣之下說了不想結婚之類的話,但陳齊晟還是十分理性地處理了這件事。
於曉曉翹著尾巴,順著台階就下了。
車一直開到巷口,陳齊晟將車停下來。
於曉曉看他:“我回家了。”
陳齊晟點頭。
於曉曉歪頭:“你不說些什麼嗎?”
陳齊晟想了想:“你喜歡去那種地方?”
於曉曉瞬間就明白陳齊晟說得是“哪種”地方。
要問喜不喜歡,當然不是。隻不過她性子愛玩,又身在這花天酒地的圈子裡,像今晚這樣去酒吧,僅此喝酒了。
於曉曉搖搖頭:“我平常不去,今天心情不好。”
陳齊晟並不是來興師問罪的,於曉曉的性格典型的順毛擼,才能心平氣和。
見陳齊晟不說話,反而是她先著急了,她轉過身急切地問:“你不相信我?”
“自從跟你在一塊,今晚是我第一次去。”
陳齊晟點點頭:“我知道一個比那還好玩的地兒。”
於曉曉:“???”
“你什麼意思?”
陳齊晟笑著,摸了摸她的頭:“下次想玩,我帶你去更好玩的地方。”
於曉曉不信,她覺得陳齊晟是在說反話。
“不信?”陳齊晟靠在椅背上望她。
於曉曉猶豫兩秒,還是點點頭。
陳齊晟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明天我來接你。”
於曉曉眼神從陳齊晟的軍綠色的襯衫掃到他的硬挺的皮鞋,怎麼都想象不到陳齊晟是會去那種地方的人。
帶著懷疑的目光,於曉曉答應了。
一整個晚上,陳齊晟都沒有主動提於曉曉不結婚的事情。
臨走時,換她忍不住了。
“陳齊晟。”
“嗯?”
“我對我說的話,很抱歉。”
陳齊晟沒說話,他的眼神很冷靜,於曉曉知道他內心很理性,很成熟。
比她不知道要穩重多少倍。
於曉曉繼續道:“陳齊晟,我喜歡你。”
“但是我還沒有做好準備跟你結婚,還沒有做好準備當一個軍嫂。”
“所以……不結婚的事情,希望你不要生氣。”
陳齊晟看了她一眼,然後附身將於曉曉的安全帶重新扣起來。
“哎哎哎,你扣完全帶做什麼?”
陳齊晟已經將車發動,嘴角帶著笑意說:“我決定遲一些送你回家。”
於曉曉有點懵:“為什麼?”
陳齊晟單手將車從巷前開出去:“出去加深一下感情。”
也不知道想到什麼,於曉曉的臉紅了又紅。
陳齊晟的車一直開到江邊。
這裡是個江畔公園,露天,車可以直接開進來,陳齊晟將車開到不遠處的停車場,然後從車裡拿出一個包。
也是軍綠色的,塞得鼓鼓囊囊的。
於曉曉見到他的包,連忙問:“你拿的是什麼?”
陳齊晟:“今晚拐走你的東西。”
於曉曉不信,她對陳齊晟還是很信任的。
就算她倆明天就結婚,今晚陳齊晟也不會對她怎麼樣。
二十分鐘後。
於曉曉看著眼前“拔地而起”的帳篷,感覺臉有點疼。
江邊有許多人在露營,帳篷裡亮起的一盞盞等,將江邊點綴的像是星火。
陳齊晟將帳篷搭好,於曉曉的內心還沒完緩過勁兒。
她發現自己一點都不了解陳齊晟,一點都不了解。
“進來。”
這是她第一次住進帳篷裡,新奇很快蓋過猶豫,於曉曉拖鞋進去。
陳齊晟將燈掛上,窄小的帳篷裡很快亮起來。
於曉曉先是四處看了看,等看完了之後,她也就沒那麼好奇了。
“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陳齊晟將燈關了。
於曉曉:“你……你關燈乾什麼?”
幾秒後,陳齊晟的手裡多出一個盒子。
盒子打開,是兩個小人。
陳齊晟打開手電筒,將光照在盒子上,人影投射在露營的帳篷上。
那是一個女孩和一個男孩,男孩是單膝下跪的姿勢。
雖然小人造的十分抽象,投在帳篷裡的影子也很抽象,但於曉曉一眼就認出來了。
其實陳齊晟這個東西做的很粗糙,但於曉曉一想到他一個大男人居然能有心思去弄這個,於曉曉就有種說不出來的感動。
她也被人花心思追過,送花送禮物,花很多錢哄她開心。
可沒有一個人能像陳齊晟一樣,去做這個。
於曉曉伸手碰了碰投影上的兩個小人:“你做了多久呀?”
陳齊晟:“三個多月。”
他平日裡沒什麼時間,部隊材料也少,最常見的隻有鐵,他先花了時間先做了模具融了兩個鐵塊,然後才開始刻這個。
於曉曉沒說話,她低下頭:“我挺喜歡的。”
陳齊晟:“嗯。”
於曉曉看著那兩個小人:“你是不是少了點什麼?”
陳齊晟:“什麼?”
於曉曉:“你都單膝下跪了,是不是該送我什麼東西。”
陳齊晟從口袋裡掏出一枚戒指。
於曉曉哭笑不得,看著那枚光禿禿的戒指:“你怎麼就拿一枚戒指呀,盒子呢?”
陳齊晟坦言:“和自我扔了。”
於曉曉心裡那點高興,被陳齊晟弄得不上不下,“人家戒指都是從盒子裡拿出來,你怎麼隨便從口袋裡就拿出來了。”
陳齊晟將戒指掛在求婚的“小人”手上,然後遞給她:“這下有盒子了。”
於曉曉姑且算他過關。
“陳齊晟,你戒指放在口袋多久了?”
陳齊晟說:“很久了。”
於曉曉不知道陳齊晟的很久是多久,或許從他們第一次相親之後,又或許是上次他問她要不要結婚開始。
於曉曉:如果今晚我不跟你出來,你打算什麼時候送給我。”
陳齊晟說:“或許是明天,或許是以後。”
於曉曉發現陳齊晟真怪:“戒指放那麼久,你不怕我跑了?”
陳齊晟說:“你不會。”
陳齊晟說的沒錯,於曉曉不會跑。
即使他幾個月都不回來一趟,於曉曉也不會跑,她心裡的那點委屈和彆扭在見到陳齊晟的第一眼便飄散得一乾二淨。
於曉曉:“你那麼肯定我會嫁給你嗎?”
陳齊晟搖頭。
於曉曉:“你明明就是很肯定。”
她歎了口氣,“好像著急不安的隻有我。”
“害怕的也也隻有我。”
陳齊晟是從來不會害怕的,於曉曉知道。
她也知道自己很難讓陳齊晟理解,“陳齊晟,你知道嘛,昨晚我是真下定決心不嫁給你了。”
陳齊晟的眼神變了,暗黃色的光線在他瞳孔裡由淺變暗。
餘曉曉接著說:“可是今天一看見你,我就什麼都忘了。”
“我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