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苦笑著說:“縣城裡來的木匠做完了活兒, 正好又來了一批工人準備做山上柵欄, 縣裡就殺了一頭豬, 這是半拉豬頭肉,原本是想著給你們帶來開開葷,沒想到你們這生活過的比我們還滋潤啊!這味兒,我沒聞錯的話,是牛腩肉吧?”
林北亭比了個大拇指:“還真是, 牛腩肉跟牛腱子肉搭配著鹵的。”
徐老笑著道:“我們之前那時候,牛都是生產力, 哪舍得吃呦, 可我偏偏就稀罕, 搞得基地哪家一做牛肉, 老遠我就能聞到,饞呦!”
林愛國笑嗬嗬的邀請他:“這壇子裡得燉到晚上, 晚上咱們一起吃。”
徐老一點都不客氣:“那我再帶上一瓶好酒!”
徐老先走了, 林北亭兩人扛著鋤頭上山又乾了些農活, 林北亭兩人現在身強力壯, 這一周來足足開了十來畝的土地。
香蔥這東西生長速度快,幾天前種下的現在已經是鬱鬱蔥蔥一小片了,再這麼長兩天下去,怕是再有個十幾天就能到收獲時節。
辣椒長的要慢一些, 不同品種的辣椒生長速度也不大一樣。
偏偏辣椒這東西串串店消耗量巨大,蔥油麵館消耗量也不小,林北亭兩人準備再種上三畝地的。
兩人一個在前麵開坑, 一個在後麵投種埋土,如果忽略之前的開荒那艱難準備工作,倒是效率挺高。
乾了一會兒,林北亭首先停下來,隨意上前坐在一個土丘上躺著休息腰部,主要是長期這麼彎著腰工作,確實對腰背的肌肉是個很大的挑戰。
林愛國在兒子後麵也停下來休息,兩個人仰麵朝上,躺著沐浴初秋的陽光,不隻是他倆,後麵悠哉悠哉的將軍一看他們兩個躺下了,它乾脆也原地躺下。
許是感覺躺著也不夠舒服,將軍又翻了個身,屁股朝天,還扭呀扭的,足把身下的草皮都展開到舒服的角度,才穩定的趴著。
林北亭聞著空氣中乾草的味道,講道:“這個山頭這麼大地方,要是不好好規劃規劃,未免太浪費了。”
林愛國跟道:“你想咋整?”
林北亭思考著,又直接坐起來,指著山嶺頭上的地,道:“這邊山石更多,屬於陽麵,也沒有水分滋養,長蔬菜肯定是不行的,咱麼可以用來種胡椒、花椒,到時候咱們的肉片湯要是開起來,也方便自己材料的使用。”
接著,林北亭再繼續指著背麵的陰山,道:“這邊主要是水分多而陽光少,回頭我查查可以種植點兒什麼作物,到時候咱們的店也可以順勢再推出新的什麼菜品。”
林愛國則是把目光投放在了更遠的地方,他望著政府給將軍圈的地,道:“那不是還有那麼多一片的地麼?”
也無怪乎林愛國會這樣想,現在的人們多得是公私不分,到現在還想著廠子裡的工作是繼承製,根本不想現在天都已經變了。
林北亭笑著道:“那是人家研究所跟縣裡要來的山頭,你這要是種上的地,人家不得去縣政府告你去?”
林愛國看了眼曬太陽曬的直打哈欠的將軍,不明白的道:“它這天天在屋子裡吃了睡,睡了玩,哪能用的了這麼大的地啊!”
林北亭不再回複他,心裡隻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現在縣城跟市裡為數不多的廠子也都搖搖欲墜,不管是鄉村還是縣城,已經有很多人相約要去南方沿海城市打工了,光是林北亭他們所在的村子,就有好幾個人出門。
現在還沒有到零幾那那會兒鄉村土地棄耕現在更嚴重的時候,跟林愛國那樣心裡盤算著要占用將軍的山頭不同,林北亭心裡盤算的是準備什麼時候去格外承包更多的山頭。
兩人休息一會兒,又重新起來乾活兒,將軍睡的朦朦朧朧之間,突然感覺到林北亭離開,著急的眼睛還都沒全部睜開呢,立馬就抱上上了林北亭的腳踝。
“你放開,你都多大的熊了,十多斤了,還當你小時候呢!”林北亭無奈的提著將軍的肩帶,把它提起來,放在不遠處,跟林愛國繼續種地。
將軍委屈極了,落在原地,兩個腳丫子往前一抻,就啃起了腳腳。
“也不嫌自己腳臭。”林北亭搖搖頭,繼續開坑。
林愛國聽見了,好笑的扭過去看將軍,將軍暫且放下啃腳這件事,衝著林愛國“嗯嗯”叫兩聲,那樣子也不知道是在告林北亭的狀,還是在訴說它心中的小委屈。
中午吃的徐老送來的豬頭肉,倒是頂餓,兩人足足乾到了五點多,回家燒了熱水簡單衝洗一下身子,出來渾身都是肥皂的清香。
林北亭有些嫌棄的推開渾身沾著草屑的想要往他胸口上撲的將軍,正巧林愛國來了,笑嗬嗬的抱起將軍,把它放在他的膝蓋處,正反兩麵的拍打它身上的草屑和隱藏著的灰土。
“也不知道這熊貓跟狗崽子有啥不同,這都兩個月了,能洗澡了吧?”林愛國自言自語的道。
看來,他也是覺得將軍身上臟了。
一會兒,徐老就拎著一瓶白酒過來,酒身上也沒有什麼標誌,甚至蓋都蓋不嚴實,一看就是廢棄酒瓶子裝的新酒,聞著就是一股子濃鬱芬芳的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