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師思索著言語,想著該怎麼讓他答應。
畢竟自己這個學生,實在是話少,平時也很少看他和誰走的近,總是獨來獨往。
往年的集訓,他也一次都沒去過。
“老師是希望你能再認真考慮一下,這次集訓的,都是各個學校各個班的尖子生,你去的話,對你肯定是有好處的。”
眼前是她的校服短裙,紅黑色的格子,還有思念家人,而紅了的雙眼。
宋衍點頭:“好。”
他說,“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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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飯是在學校吃的,林稚和遲盞一起去食堂。
林稚食量不大,每次都點不了多少。
食堂旁邊是離開學校的必經之路,遲盞特意選了一個挨著窗戶的座位,正好能將窗外的風景儘收眼底。
她最近喜歡上了一個高年級的學長,每天最愛做的事從睡覺變成了偷看他。
她咬著筷子,心思都在外麵。
突然激動的喊林稚:“快看快看,就是他。”
林稚好奇的往外看了一眼:“哪個?”
“推自行車的那個。”
林稚這下看到了,是個長的很乾淨的男生,高高瘦瘦的,戴著眼鏡。
有一股書卷氣,看起來很斯文。
他開了車鎖,長腿微邁,騎著車出了校門。
林稚剛想收回視線,就看到男生騎車走後,沒了遮擋的景致。
女生紅著臉,將手裡的巧克力遞出去,上麵好像還有一封信,粉色的信封。
宋衍冷眼看著。
然後一句話也沒說,就轉身走了。
遲盞搖了搖頭:“這個宋衍也太不給女生麵子了,不知道女孩子臉皮薄啊,能當麵遞情書,那得鼓起了多大的勇氣啊。”
林稚安靜的吃著飯,不對他發表任何意見。
她隻能儘可能的避開他,不然每次看到他,就會想到父親的死。
她深知這件事不是他的錯,可是又不可避免的……
晚上回到家,林稚頭一次見到宋如喝的爛醉的樣子,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大哭,茶幾和腳邊,橫七豎八的擺著幾個酒瓶子,有的裡麵甚至還有酒,就這麼倒出來,浸濕了地毯。
滿屋子的酒氣。
林稚放下書包過去把酒瓶扶正,然後又去看她:“宋阿姨?”
宋如已經醉的有些不清醒了,拉著林稚大罵爛人。
一邊罵一邊哭。
林稚想扶她回房休息,可是對於沒什麼力氣的林稚來說,她還是有些重了。
家裡的傭人平時也不在她這裡。
想來想去,她隻能去喊宋衍。
客廳門是開的,她喊了一聲宋衍,沒人應。
想到他的房間在二樓,猶豫片刻,她脫了鞋子,換上拖鞋,走上二樓。
入目看見的,是一個小吧台,後麵的櫃子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酒。
燈光太暗,嵌入式的雙開門冰箱前站著一個人,側對著林稚,握著水瓶,頭微仰。
冰箱裡的光映照出來,將他的身影勾亮,因為背光而帶著一絲朦朧感。
隨著吞咽的動作,喉結上下滾動。
似是察覺到了有人過來,視線微側。
卻還是保持著剛才的動作。
喝完水以後,他將水瓶捏癟,扔進垃圾桶裡。
額發微濕,應該剛洗完澡。
“有事嗎?”他低聲問。
林稚說:“宋阿姨喝醉了,我一個人弄不動她。”
宋衍似乎一點也不驚訝,隻是點了下頭,就跟她一起過去了。
他將宋如扶回房間,給她倒了杯熱水,就放在床頭。
然後關上門出來。
林稚正在收拾客廳裡的狼藉,宋衍站在那裡,想說待會會有人來收拾的。
可到底沒有開口。
他轉身準備出去,又停下。
安靜的四周,隻有啤酒瓶碰撞在一起的聲響。
然後宋衍問她:“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聲音和平時沒什麼區彆,清冽到,對什麼都是漠然的,仿佛並不在乎她的回答。
林稚的手停下,她搖頭:“沒有。”
他又問:“那恨我嗎?”
林稚沉默片刻,還是搖了下頭:“沒有。”
宋衍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身後的聲音也停了。
他說:“謝謝。”
林稚不知道他在謝什麼,在謝誰。
唯一能知道的是,她不應該恨他,也不應該討厭他。
因為如果重來一次,受害者換了彆人,父親還是毫不猶豫的前去。
從前,他總和林稚說,他得對得起他這身警服。
所以林稚應該以他為榮,而不是繼續糾結於,他是為了救誰而死。
可是。
林稚覺得,總得給她時間。
她需要時間來平複,這種不太好的情緒。
作者有話要說: 統一解釋一下,宋衍目前對林稚的感覺,更多的是愧疚
我一開始構思這本就是想寫一個互相治愈的故事。
所以劇情和感情,會循序漸進的發展
都是有各自傷痛的人,在這樣的情況下,一下子就互相喜歡上了,反而會顯得突兀,要先給他們一些時間
(昨天評論少了一半,你們是不愛竹竹了嗎T^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