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靜怡補妝的手停下。
看著她, 神色微變,片刻, 揚了唇角, 她將粉撲放回去,隨手扔在洗手台上。
雙臂環胸,饒有興致的看著她:“關你什麼事啊。”
林稚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在聽到她說的那些話以後,會這麼生氣。
難聽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她也說不清楚。
很莫名其妙的情緒,突然湧上來。
以至於一向冷靜的她,少見的理智被情緒給取代。
甚至還沒反應過來,手就已經做出了動作。
她穩了穩呼吸:“宋衍不是你說的那樣的。”
何靜怡似乎想到了什麼,走到她麵前,細高跟踩在大理石地板上,聲響清脆。
“那你說說, 他是怎樣的?”她靠的更近一些, “你們很熟嗎?”
她之前聽過一些傳聞, 宋衍和一年紀的一個女生走的很近, 隻不過她沒查出來是誰。
可是現在,答案似乎很明顯了。
她為了追宋衍, 不惜裝成一個男生都喜歡的乖乖女, 結果他從始到終對自己都是愛搭不理的。
向來就是被捧的高高的她如何忍受得了這種委屈。
從一開始的喜歡, 到最後的較勁, 最後變成顧慮麵子的嘴硬。
她甚至放了大話,一定會追上宋衍。
可如今……
憑什麼,她要因為宋衍而淪為彆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林稚的確長了一張男生都會喜歡的臉,性子也是溫柔斯文到恰到好處。
甚至連自己,對她的第一印象都挺好。
至少不像其他女生,又嗲又作。
可這唯一的好感,在知道她就是宋衍在乎的女生以後,徹底煙消雲散了。
何靜怡冷哼一聲,經過林稚身旁時,踢了下鐵質的垃圾桶。
她們走後,衛生間裡隻剩下林稚一個人。
她歎了口氣,走到洗手台邊,把手遞過去,感應水龍頭察覺到熱流,水柱順著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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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時候,夏幺月小心翼翼的問她,在洗手間的時候是不是和靜怡學姐發生了什麼衝突?
林稚不知道她回去以後說了些什麼。
隻是搖頭:“不算衝突。”
夏幺月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何靜怡是她們的學姐,又是前輩,資曆什麼的都比她們要老,得罪她總是不好的。
日曆上的日子越發往前推進,林稚坐在桌前看了一會,把日曆往下倒。
索性眼不見為淨。
可能是在清吧喝的那點酒起了作用,那天她睡的很好,難得沒有失眠。
最近市裡的比賽,陳老師說要在班裡選一個,代表學校去參加。
原本定了林稚的,後來不知道為什麼臨時改成了彆人。
夏幺月替她鳴不平,去找陳老師理論。
林稚覺得沒什麼所謂,不能去就不去,不是她的,她也不願意強求。
可夏幺月實在走的太快,她根本攔不住。
氣鼓鼓的去,又耷拉著肩膀回來。
她小聲問林稚:“你確定你那天沒有和靜怡學姐發生衝突嗎?”
聽到她的話,林稚大概也已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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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周末,夏幺月約了男朋友出去玩,林稚回宿舍洗了個熱水澡,她用乾發巾包著濕發,拿出一本書,翻到上次看過的位置。
門外有人敲門,應該是隔壁宿舍的。
“林稚,樓下有人找。”
林稚遲疑的起身:“找我?”
那人點了點頭,臉有些紅:“是隔壁警校的沈琰學長。”
林稚愣了會,不知道他為什麼要來找自己,輕聲道過謝。
披了件外套下去。
沈琰就站在樓下的花壇旁,手裡拿了個盒子。
身邊總是有路過的女生向他投去愛慕的視線,他全程視若無睹。
看到林稚下來了,臉上堆著笑意,他走過來:“十二點以後可就又大了一歲了。”
林稚抿了下唇,沒說話。
沈琰把那個盒子遞給她:“明天要去跟任務,可能沒辦法陪你一起過了。”
沈琰已經開始進警校實習了,還是前段時間沈伯母告訴她的。
她說她家沈琰穿上警服的樣子,比他爸爸還要好看,甚至還一直拿著沈琰的入隊照給她看。
是挺好看的,肩闊腿長,五官硬朗。
林稚接過盒子以後,沈琰這才從一點點的緊張中緩出來。
似乎害怕她會拒絕。
他鬆了一口氣,臉上笑意更盛:“明天一定要玩的開心,如果我能在十二點以前趕回來的話,一定來陪你。”
林稚搖頭:“你安心工作。”
反正她一點也不想過這個生日。
從前父母還在的時候,她一年到頭最期待的就是過生日了。
因為父親無論再忙都會回來,給她買她最喜歡的黏土。
母親會給她唱生日歌,用溫柔的語調祝她生日快樂。
她說:“我們小稚又大一歲了,等再多過幾個生日,就可以嫁人了。”
每每這個時候,林河都會說:“嫁什麼人,我們家小稚是要永遠留在家裡陪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