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兩挺像的,說起話來淡漠的語調,仿佛天塌下來了都不會在意。
宋衍把蝦剝好了放進林稚的碗裡。
宋致抬眼打量了林稚幾眼:“你就是宋衍的女朋友?”
林稚有些緊張,放下筷子:“叔叔您好,我是林稚。”
頓了以後,她又補充道,“是宋衍的女朋友。”
宋致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那頓飯因為餐桌上的氣氛,吃的很壓抑,嚼蠟一般。
飯後,宋晨一直牽著林稚的手,要和她在一起。
他媽媽蹲下身去哄他:“姐姐還有事,小晨不可以淘氣。”
宋晨癟著嘴:“可是……”
“沒關係的。”林稚走過去,“我今天請了一天的假。”
他媽媽感激的看了林稚一眼:“我家這孩子從小就被寵壞了,所以有點任性。”
舉手投足間都流露著溫柔和優雅,難怪宋衍的爸爸會喜歡上他。
吃完飯以後,宋衍找借口去了洗手間。
今天天氣很好,旁邊的陽台上,宋衍懶散的站著,單手插放進褲帶,一手夾著煙,視線落在川流不息的馬路上。
宋致也跟過來了。
看了眼他指間的煙:“什麼不好學,倒是把抽煙學會了。”
宋衍抬了下眼睫,沒說話。
隻是夾著煙的那隻手略微用力,白色的煙紙被捏皺。
“有和你媽媽聯係嗎?”
回答他的,依舊是無邊的沉默。
宋致皺著眉:“現在是你的父親在和你說話,你這是個什麼態度?”
宋衍挑唇笑了笑:“我父親?”
反問的語句,像是在問他,又像是在問自己。
他抬手掐滅煙頭,扔進煙灰缸裡,那笑意卻未達眼底。
隨後轉身進去。
宋致留在原地,深呼吸了好幾次,才緩慢的搖頭。
是他對不起那孩子。
所以他也沒有資格再去插手他的人生。
年輕的時候仗著一腔熱血,想和資本主義做反抗,認為他爸——宋衍的爺爺,就是一個眼裡隻有錢的商人。
因為商業合作,被迫和楊初結婚,生下宋衍。
結果兩個人骨子裡都有一副拗勁和反骨,越是被壓迫越是激烈的反抗。
在達成一致後,他們瞞著所有人去領了離婚證,把剛出生沒多久的宋衍扔下,各自尋找幸福去了。
這麼多年了,他逐漸意識到自己當年的任性有多該死。
虎毒還不食子呢,他卻將自己的親生兒子棄之不顧。
可能是年紀大了,想法也成熟了。
就想借著這次宋如的婚宴和宋衍拉近一下關係。
不過時間這東西還真是奇妙,以前那麼小的一個孩子,不知不覺中就變成了一個能承受一切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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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林稚敏感的察覺到,宋衍的情緒不太對勁,這種不對勁一直維持到了晚上。
林稚以為他是在宴會上喝多了酒,有點難受,於是特地給他煮了解酒湯。
宋衍洗完澡出來,林稚還在廚房裡忙活,腰間的圍裙沒取。
濕發上搭了塊乾毛巾,他抬手擦了幾下。
而後動作停下,視線落在廚房裡的林稚身上。
林稚剛把火給關了,腰被人從身後摟住,宋衍的胸膛抵著她的後背。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脖頸,有點癢。
“怎麼了?”
林稚輕聲問道。
宋衍搖頭,貪婪的聞著她身上的奶香:“想抱你一會。”
他抱著抱著,手就開始不安分了起來。
林稚穿的是家居服,柔軟的衣擺被掀開,宋衍的指尖很涼,沿著她的腰線一路往前,最後停下平坦的小腹上,而後,又往下挪了挪。
“這裡。”
他咬住林稚的耳垂,溫柔的含吻,聲音也變的暗啞,染了情/欲以後的沉。
“想在這裡裝點東西。”
林稚愣了一會,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按的地方在哪。
急忙推開他,紅著臉往後退了好幾步。
“你……你……”
宋衍挑唇,靠在牆上,下顎微抬,饒有興致的看著她:“我怎麼?”
果然醉的不輕。
林稚無奈的搖頭,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林稚給他盛了一碗醒酒湯,端到客廳:“喝了再睡,不然頭會疼的。”
剛才宋衍和宋致一前一後的回來,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宋衍明顯心情不太好,一直悶頭喝酒。
一陣猛灌,不醉才怪。
他眨了下眼,深邃的眼眸染了醉意,帶著勾人的撩:“你喂我。”
林稚歎氣:“宋衍,你聽話。”
他絲毫不退步:“那我不喝了。”
遲盞之前總說,人在醉酒以後,本性就會完全暴露。
林稚想,宋衍平時可以是憋的太狠了。
一直都是內斂深沉的形象,好不容易醉一次,也算是把深藏著的內心給釋放出來了。
這樣一想,林稚又有點心疼了。
他會這樣,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生活環境造成的。
想到這裡,她溫柔的妥協,舀了一勺,吹冷後遞到他嘴邊:“現在可以了吧。”
宋衍搖頭。
他側坐著,單手搭在沙發靠背上,身子前傾,俯在林稚耳邊。
被酒精侵蝕過的嗓音,低沉中又帶了一絲撒嬌的軟。
“我要你,用嘴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