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過去:“還好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林稚臉色有些蒼白,她笑著搖了搖頭:“沒事的。”
手卻在發抖。
宋衍抱著她,柔聲安慰:“沒事,我在,不用怕。”
林稚回抱住他:“恩,我不怕。”
沈琰捏癟自己手裡的紙杯,扔進垃圾桶裡,還剩一點咖啡的汁液漸在他的手背上。
他抽了張紙巾擦乾淨:“走吧。”
旁邊的小警察還沒看夠,依依不舍的說:“你先走,我再看會。”
先前一直聽前輩們說,宋師兄的女朋友多麼多麼好看,他還不信,再好看能有多好看。難不成還能比徐珂好看?
沒想到還真比徐珂好看。
沈琰點頭:“那就一邊做俯臥撐一邊看。”
小警察立馬準備慫了:“我走還不行嘛。”
出去之前,沈琰視線往後看了一眼。
林稚似乎已經被安撫好了,情緒也逐漸穩定。
她看著堅強的不行,到底也隻是一個女孩子,麵對這種事,怎麼可能不害怕。
剛剛看到她的手死死摳住審訊室裡的桌子。
從小到大,她一害怕就會摳桌子。
還好,這種時候有人能陪著她。
那個人雖然不是他。
不是他也無所謂了,她過的好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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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林稚一直做噩夢,似乎有了個誘因以後,很多事情都能被觸發。
她夢到了爸爸,也夢到了媽媽。
單薄的睡衣被汗浸濕,宋衍一夜未眠,怕她感冒,替她把衣服換了。
又給她燒了熱水。
調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凶手是徐珂的助理。
林稚隻是一個無辜受到牽連的受害者罷了。
網上的罵聲偃旗息鼓。
雖然這樣,可是出國參加比賽的名單卻因為她之前的嫌疑被讓給了吳睿。
班上有女生過來安慰她,以後還有更多機會,不用太難過。
甚至有人直接破口大罵吳睿:“之前你被舉報,肯定是吳睿做的。”
林稚笑著搖頭:“沒關係的。”
她是真的沒關係,倒不是樂觀,而是有個結終於被解開了。
之前她一直在想,她渴望的到底是更大的舞台,還是安穩踏實的生活。
經過這件事以後,她突然發現自己對舞蹈的熱愛,其實隻在於年幼時母親給的責任。
其實自己,也沒有多喜歡。
晚上回家的時候她特意繞了個遠路,經過菜市場,買了些宋衍喜歡吃的。
他今天晚上加班,估計又得忙到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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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師傅打了個哈欠在外麵接電話,他的老婆正罵罵咧咧的讓他早點回家。
“我最後給你熱一次,涼了你他媽就自己來。”
掛斷電話以後,許師傅皺著眉掏耳朵:“這婆娘脾氣真是越來越大了,嗓門也大。”
宋衍沒說話,專心做自己的事。
今天換衣服的時候,許師傅眼尖的看見了宋衍後背的抓痕,他結婚這麼多年,那是什麼他再清楚不過了。
樂嗬嗬的打趣他:“你和你家林稚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啊?我家那閨女上次見過你一麵以後整天嚷著要快點長大,要和你結婚。她對我這個爸爸還沒有對你這個外人好呢。”
許師傅最近突然發現,調侃宋衍其實也是個挺能打發時間的事情。
宋衍這個人看著傲的不行,性格也不怎麼好,其實沒什麼脾氣。
東西都整理好了,宋衍用消毒水洗了手,換完衣服離開。
連著熬了幾天的夜,他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什麼也不想做,隻想好好回家睡一覺。
電梯門開了以後,他隨手將外套搭在手臂上,走到儘頭。
門沿下有光泄出來,他停下了拿鑰匙開門的手。
林稚……
沒有回去?
思索片刻,他還是按下了門鈴。
片刻後,裡麵傳來腳步聲,是棉質拖鞋踩踏在地毯上的聲音。
林稚把門打開,一手揉著惺忪的睡眼:“你今天怎麼這麼晚。”
宋衍沒動,站在門外看著她。
林稚開了門以後進去,走了兩步見身後沒有動靜,回頭看他,臉上帶著疑惑:“你怎麼不進來?”
宋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我還以為……”
他頓了片刻,“我還以為你走了。”
林稚不解:“我為什麼要走?”
他單手扶著門框,低頭換鞋子,聽到她的話又停下。
為什麼要走?
沉默了很久,走廊外的電梯開開合合了好幾次,不時有人經過。
宋衍緩慢的低下頭。
額前的碎發遮擋住燈光,眉眼覆在陰影裡,瞧不清情緒,聲音也變的低沉。
“對不起。”
林稚愣住。
“那天……我不該不顧你意願就把你……”
林稚突然明白了他的反常,原來是把自己的害羞誤解成了生氣?
平時那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在這件事上反而成了低能兒。
她無奈的笑了笑。
“我是自願的。”
愣住的人變成了宋衍,他猛的抬眸,眼裡帶著驚訝。
林稚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抿著唇彆開視線,聲音也壓低:“情侶之間做那種事……不是很正常的嗎?”
喉結滾了滾。
這幾天的陰霾煙消雲散。
“那今天……”
“還能做情侶之間正常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