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嬌娥胸中的鬱氣隨著欠款一一討清也散了, 恨不得仰天大笑。
“嬌娥,孩子七個月了。”楚塵手中的竹竿成了擺設, 有一個人當他的眼睛。
“嗯。”鬱嬌娥低頭看著圓滾滾的球, 和粗糙大老爺們的大肚腩沒啥子差彆,她時常忘了肚子裡麵裝著活生生的娃子。
“弟妹也八個月了, 你和弟妹一前一後相差一個月, 正好娘伺候弟妹做完月子,又來伺候你。”楚塵眼睛上蒙了一層紗。
鬱嬌娥胸又悶了,她不善和女人打交道, 眾人都說兒媳婦要孝敬婆婆, 百孝為先。她又不能對婆婆動粗,隻能忍著。“哦!”
“弟妹坐月子時, 我們的孩子九個月了, 我一個瞎子也不能照顧你, 娘又不在身邊, 我擔憂你出事。”楚塵一雙秀氣的眼睛染上憂色。
老婆子不在她身邊才好,男人看不見,她可以在院子裡自由自在練拳揮刀。
“弟妹喜靜,你喜歡在院子弄出聲響, 你二人在一起住,定會鬨出矛盾。娘夾在中間為難,不知道該偏袒親兒子,還是你這個繼兒媳,你若因此惱了娘, 娘不來幫你坐月子該怎麼辦。”楚塵呼出一口濁氣,“我們還是不要和弟妹住一起,就不會惹娘厭倦你,以後娘會來幫你坐月子,幫我們帶孩子。”
妯娌相處有這麼多門道,老楚不說她真不知道弄出動靜會導致弟妹不喜,最終導致婆婆生厭,結果是婆婆不會來煩她。
“老楚,弟妹見紅,這事可大可小。婆婆來照顧我,如果弟妹出什麼事,我心裡難安。我們去弟妹家住,省的婆婆兩頭奔波,放心,我白天賣豬肉,晚上回家哪有精力鬨騰。”
“嗯,嬌娥心思柔軟,定能和弟妹友好相處。”楚塵握著媳婦帶有老繭的手。
她心思單純,以前生活的環境沒有這麼多彎彎繞繞,看人隻看表麵,從不會轉著彎子想人,彆人說什麼她就信什麼。若把實情告訴她,定會找王晴花議論,被王晴花激的動用武力,會被鎮子上的人圍攻。
為了兩人的人生安全他隻能出此下策,等嬌娥通人事時在與她說其中門道。
鬱嬌娥心裡高興,豪邁地拍著大腿帶著男人到酒樓大口吃肉喝酒。最後自家男人喝酒,她吃著肉流著口水,恨不得用刀剝開肚子把小東西拎出來,她就不用受約束,過上正常爺們的生活。
美好的生活就在眼前,鬱嬌娥拉著男人回家收拾幾件衣服到弟妹家,在最短的時間讓弟妹厭倦她,婆婆就不會纏著她不放。
···
王晴花一口氣跑回小兒子家,走進院子就聞到刺鼻的中藥味。
“晴花。”楚賈坐在角落裡扇著藥爐子,一臉愁容。
“老賈,我孫子沒事吧。”王晴花眼睛盯著小兒子的房門,耳邊響起小兒媳婦抽噎聲,小兒子柔情蜜語勸哄聲。
“唉,保住了,大夫交代小兒媳婦不能受刺激,否則再動了胎氣就難說了。”楚賈對著老婆子搖頭,看著身邊的位置。
王晴花走到楚賈身邊坐下,小兒子事事順著小兒媳婦、對小兒媳婦關懷備至,兩人如膠似漆,怎麼會鬨上呢!“老賈怎麼回事,鬨的這麼厲害?”
“阿貴在外邊和一個寡婦糾纏不清,這事鬨到兒媳婦耳朵裡,兩人鬨上了。”楚賈黑著臉道,“等會你去勸勸兒媳婦,彆鬨到親家那邊。”
親家是秀才爺,秀才爺湊銀子趕考,才能將閨女嫁給小兒子。倘若秀才爺考上了舉人,他們更要把兒媳婦捧在手裡,讓秀才爺多多提攜小兒子。
門被打開了,楚貴憤慨地走出門,娘回家了,看來他和寡婦有私情的事傳遍了整個杏花鎮。“爹娘,娟娘相信我沒有做出對不起她的事。金鳳招搖是非,害我妻兒,這是不能這麼算了。”
“走,我們去找人算賬。”王晴花愁苦地說道,眼眶裡泛著淚花。
小兒子敢去找人算賬,證明小兒子行的正站的直,她相信小兒子沒有做對不起兒媳婦的事。
老婆子和小兒子去夠了,楚貴眼睛幽深盯著藥罐子,熬藥保孫子。這可是秀才爺的外孫,將來小孫子交給秀才爺啟蒙,考個舉人進士,老楚家算的上清貴人家。
母子倆找到金鳳,王晴花癱軟在地上,低頭抹著眼淚,十分可憐。
“金鳳,你把話說清楚,害我妻兒是何用意!”楚貴悲憤道,雙眼布滿紅血絲。
周圍全是看熱鬨的人,王晴花出了名的大善人,她的兒子心也善。
“金鳳,拿不出證據,你血口噴人。”
“人家妻兒差點沒了,你要負責人。”
“我···我聽雙喜說的,彆找我。”金鳳眼神飄忽不定,趁著大家議論的空擋跑回房間裡,關上門。
王晴花又帶著兒子去找雙喜,雙喜又說是其他人說的,他們又去找其他人。兩人一上午什麼也沒乾,一直找散布謠言的人,始終沒有找到源頭。找這些人負責,他們死不願意承擔責任。
兩人無功而返,王晴花在家門前撞見大兒媳背著一個大包袱,牽著大兒。“你們怎麼來了?”
“娘,我和弟妹都快生了,為了不讓你東奔西跑,我決定來小弟家住,等弟妹走完月子再走。”鬱嬌娥拉著男人走進院子裡,從包裹裡掏出一大截豬骨頭,“爹,熬了給弟妹喝,補身體。”